“绝对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是夜,牢狱里,西乞无冥怒目圆睁,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没有半点神采,让人看到了一脸的强硬和冷漠。他满头银丝一根根抖颤颤的,老树皮般的手,上面突兀出的根筋,一直窜到额头上,鼓涨得满脸通红。于狂怒之间,他更是不自觉地扎好了马步,双脚更是紧紧地弓起。
只见他愤愤地指着陆载,“老巫再让你说一次,再让你说一次!”
“西乞大人,孤鸰他必须得和族人生活在一起······”
陆载话还没说完,西乞无冥就猛扑了上去,一手掐住陆载的脖子,一手钳住陆载的大腿,一下子举重若轻地提起陆载整个身体,然后狠狠地砸在石牢的墙上。
陆载落地,三善忙跑上去。
“大哥!你有话就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受困于冰火石,西乞无冥不但丧失巫力,连刚才那点功夫也累得喘气。
可他仍气愤愤地吼道,“好好说?他现在叫我儿去送死!老巫真是错信小人,早知道昨晚一掌就把你打死!我儿在哪!老巫现在就要马上出去!我儿子身上没有什么咒禊,不需要除什么咒!”
陆载长呼一口气,在这石牢子里也是很不舒服。
“你说!我儿在哪!我儿在哪!”
西乞无冥又想冲上去,被三善一下子抱住。
此时此地,巫觋的力气反而不如三善了。
“我儿在哪!我儿在哪!”
“孤鸰正在城堡里的居室中,四善和蝉姑娘正照顾着他,修史长老也在那。”
“那你现在马上放老巫出去!老巫去找他!”
“大人难道觉得,一恪先生他们会那么容易放你出去吗?”
“老巫就知道!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孤鸰还叫老巫信你一回呢,结果还没过一天,你就都出卖了我们!完了!完了!这下子西乞家全完了!”
“既然大人都选择相信我了,为什么不继续相信下去?而且,凭着大人的医术经验,大人一定知道孤鸰某时身体异样,并不是什么通常疾病,而更像是咒禊。既然身患咒禊,就务必想办法祛除,大人为何要视而不见,放之滥之?”
“哼,相信你?相信你咒禊还没除,先让我儿把命搭上了吗?老巫问你,若你是西乞一恪,这九天之内,你会对我儿干什么?!”
陆载无奈道,“自然是找机会行刺。”
“不错!你还说你不会跟在我儿后面,只会让西乞蝉去保护我儿!我呸!一个只会武功的人,就算她再快,能保护好我儿吗?你可知道西乞家尚有多少高手?你分明就是要我儿去送死!去送死!”
西乞无冥又想冲过去,被三善高大的身躯挡住。
“发女!发女!帮老巫扯开这壮小子!”
发女款款走过来,却是一把搂住西乞无冥的手。
“发女你!”
“哎呀,大当家的,事已至此,你我在这冰火石笼又是巫力全失,再怎么急也是无补于事啊······”
“他先斩后奏!他先斩后奏!真是枉信小人!枉信小人!”
陆载推开三善,慢慢地走到西乞无冥面前,弯腰致歉。
“晚辈确实是先斩后奏,念想大人爱子之切,也只能先斩后奏,还请大人······”
“我呸!别跟老巫扯这些,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儿染上了咒禊,那就用那个祓禊术除掉啊!你搞这些是不是别有居心!”
“直接用祓禊术是无法除掉禊咒的。禊咒是人所生所长的环境,对人耳濡目染后潜移默化而成。正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朱者说几句话就能改变黑者吗?要除禊咒,先治心境。族人们不愿亲近孤鸰,孤鸰也对族人们有抗拒和怨恨,只有解开这个心结,孤鸰的禊咒才有希望除掉。否则,就算我强行施术,族人们还是会对孤鸰心存芥蒂,孤鸰也会因心中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