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张玠又送来几封书信,郭破虏入夜之后悄悄查看,发现一封信上面写的是:“已置员,火枪火药之事,尚须从长计议。”郭破虏心中一惊,仔细观察信纸,那纸毛边泛黄,很像襄阳特产的竹纸。而笔画歪歪斜斜倒似个不会写字的人所写,估计是写信人怕事情败露故意隐藏笔迹。
郭破虏猜测这应该是蒙古人已经派细作进了襄阳,意图窃取火枪和火药的秘密。这事儿非同小可,郭破虏不敢耽搁,连夜写信放飞了信鸽。
欧阳潇潇接到密报,马上找到吕文焕商议此事。吕文焕心知这火枪的秘密关系到大宋国运,不敢怠慢,立即任命欧阳全权调查此事,可以随意调用城内捕快。
欧阳首先找到了那失踪的硝料师傅的妻子,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俏丽女子,姓何,从河南乡下逃荒来到襄阳,半年前刚刚与那位硝料师傅成亲。
她怨气冲天又絮絮叨叨地给欧阳讲起了前面发生的事儿,那硝料师傅本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自从进了“襄阳制造”后,薪水很高有了钱,就寻思着找个婆娘。那何小娘子逃来襄阳跟亲人失散了,在肥皂作坊做工。见他老实本分,又能挣钱,就嫁给了她。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硝料师傅也不例外。才跟何小娘子新婚没几天后,就开始流连烟花之地,听说还包了个妓院的粉头,钱也很少往家里拿。
何小娘子虽然跟他偶尔口角,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忍气吞声,只想凑合着别散了这个家。哪知道这硝料师傅却得寸进尺,一个月前忽然留书一封,说跟相好私奔了,房子家产也不要了。欧阳问她是否知道那个姘头是谁,她也只是茫然摇头。
欧阳听完这一切,陷入了思考,他觉得别的事情都还算合理,唯有这私奔实在说不通。那硝料师傅能有今天,全靠在“襄阳制造”做工,他应该很清楚私奔了就失去了立身之本。难道真是为了“爱情”,欧阳不相信。
他仔细地观察那何小娘子,发现她表情自然,丝毫不像作伪,只是一个劲地咒骂自己的丈夫狼心狗肺。这却让他疑窦丛生,因为这何小娘子实在太自然了,一点都不紧张。一般的乡下女子遇到公人,怎么会不紧张,这表情太自然倒像在演戏了。
欧阳不动声色告辞离开,吩咐手下人日夜盯着她。他毕竟不是刑警出身,虽然看了些警匪片和福尔摩斯探案之类的书籍,可真要遇上案件,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只能先回火药坊再调查调查。
欧阳找人叫来了莉拉,她现在已是火药坊管事,对几个师傅的情况自然是十分熟悉。莉拉与他久别重逢,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被他问询都带着笑意。莉拉向他介绍,这硝料师傅平时老实巴交没跟什么人结仇,甚至都不爱跟人多说话,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仇家。至于是否流连烟花之地,这种事她也不可能清楚。
欧阳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手下却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火药坊的烧炭师傅在妓院被人杀了,连同他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妓女。欧阳心中一惊,他本能地判断这事没那么简单,两起案件都指向火药坊,这一定是蒙古人想要盗取火药配比秘方。
欧阳带着捕快迅速赶往了发案现场,见一男一女死在了小姐们专用的阁楼上。老鸨子惊恐万分,欧阳问她:“这俩人你认识吗?”
老鸨子颤抖着分辩:“女的认识,我们楼里的姑娘叫小翠,男的不认识,真不认识,不是我们的客人,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欧阳仔细地查看了尸体,发现两人都是喉咙被割破,一刀致命,显然凶手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杀手。他抬头看了看围观的人,发现一名妓女眼睛红肿、妆容都花了,显然是刚刚痛哭过。
欧阳指了指那名妓女问道:“你认识这个男人?还是和这个女人很熟?”
那妓女点点头,又慌张地摇头,欧阳脸色一沉说道:“你可知知情不报,与犯人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