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娘?您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石家真正的当家人——石老夫人。
她前脚才迈进门,石老爷夫妇便已经迎上前去。两人恭恭敬敬地搀扶着她,把她请到上首的软椅上坐下了。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贺氏瞬间收敛了气势,亲自为石老夫人斟茶奉上,随后便恭敬地侍立在对方身后。
当石老夫人抬眼四望时,厅堂里连半点声音都无。
放眼雍州城,石老夫人可是算得上号的厉害人物。
早年她子嗣艰难,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根独苗。好容易生下儿子生下没几年,丈夫偏又去了。
她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大,还替儿子守住了石家的产业。不仅如此,更是在数十年间把石家的产业做大了不少。比起石老爷子在世时,翻上了不止几番!
她的才干还远不止此。她的儿子明明是个庸碌自卑,却在她在努力下,成功求娶到了贺家姑娘!此举彻底让石家从一介商贾跃然成为了雍州有头有脸的名门大户。
这老太太,实在是相当有手段的。
贺氏虽是出身名门,嫁到石家算是低嫁,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对自家这位婆母却是相当服气的。
不过石老夫人虽然强势,却也非刻薄严厉之人,近年也渐将家中事务交予儿媳打理,自己则退居后院,颐养天年了。
石老爷恭顺殷勤地上前行了礼,才问:“娘,您怎么来了?我特地叮嘱了他们千万别惊动您的!”
说话间还用眼角瞟向贺氏,竟有责怪她没能约束好下人的意思。
贺氏只觉胸口一窒,下意识便要反驳,却听石老夫人悠悠开了口:
“家里发生这等大事,还不想让我知道?你打量着你媳妇儿把这事瞒下了,就能当没发生过?”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石老爷连连摆手,额角渗出了汗,却还小声嘟囔了句,“只是再过两日便是母亲的寿辰,儿子怕这种事情扫了母亲的兴致……只不过是死个丫鬟,耽搁两天又有什么要紧。”
“你糊涂!”
金丝楠木杖在地上重重一击,让石老爷差点当场就跪下了。
石老夫人指着他的额头,满脸恨铁不成钢:“你倒想息事宁人,却也该想想有没有这样的机会?!眼下分明就是有人在针对我们石家,你却这样一昧退缩,可不是正如了对方的意?!”
石老爷的脸上还有些不信:“啊?真……真是有人在针对我们石家?”
“不然呢?你难道信了芳华那丫头真是自己意外落水,淹死的不成?”石老夫人快要被他气死了。
石老爷却还自犹豫:“不是……吗?”
石老夫人好容易顺了气,斥道:“你好好想一想!芳华这丫头平日里性子最是沉稳不过的,那池塘又不是寻常必经之路,若无人邀约,她怎会大半夜跑去那儿?
更别说这院子她少说也住了有十来年,此间一草一木都是最熟悉不过的,怎会平白无故在自己家里淹死?”
“难道真是有人谋害了她?!谁?!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石老爷终于如梦初醒,瞬间面色铁青。
芳华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石家的家丁护院又多……若连芳华都能轻易遭人谋害,那他岂不是也不安全了?
贺氏见自家丈夫一副吓破了胆的怂样,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
同样的话,她早前就对丈夫说过了。可丈夫根本不信!不止不信,还觉得是她大惊小怪胡思乱想,浑不觉雍州城里竟还有人敢对石家出手。
同样的话从老夫人嘴里说出来,他便奉了圣旨似的,登时怕成这般田地。哪还有早上嘲讽她的从容模样?
石老夫人却并不觉得儿子的反应有任何问题,她安抚地拍了拍石老爷的胳膊,沉声道:“究竟是何歹人竟猖狂至此,我想,怕是要问问府尹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