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英有意去晚,但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走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分蛋糕。
粉白色为主的蛋糕在长刀的作用下变为均匀小份,蛋糕胚内的多汁蜜桃块极具诱惑力,晶莹色泽成为蛋糕里一抹亮色。
周围同事端着纸盘嗷嗷待哺,路南瑶碎发别在娇小耳后,在包围圈中屏气切蛋糕,粉色蔷薇花瓣四分五裂,她秀眉皱起,眼中隐有紧张颜色。
身旁人头攒动,她在中央有种被监视的错觉。
在旁人看来,她这是兴奋和喜悦的表现。
樊知英撇下目光,无意卷入热闹之中,她若无其事摆上电脑,不疾不徐按着键盘,奇诡的键盘声和喜悦气氛格格不入。
他们欢呼,齐声高歌,引得刚上楼的孟烨快步进来,她拉长声调,问:“这是哪位寿星在过生日?”
随后,响起七嘴八舌的抢答声。
“南瑶的生日。”
“是瑶瑶过生日哦!”
“孟经理快快快,趁没上班,赶紧来一块。”
孟烨板着脸,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相去甚远:“你们摸鱼的本事一点也没落下,既然这样,我也尝一口,沾沾寿星的喜气。”
连孟烨都自发融入进去,倒显得樊知英搞特殊化在外圈当了事外人,不存在一星半点的和善之心。
好在大家吃好蛋糕送上祝福后火速收拾残局,大约九点人们尽管有嘟囔抱怨,仍然不情不愿投入到工作之中。
樊知英午休前全程不抬头,若不是两只手还在活动,宛然一块了无生机的石头。
也许是天气炎热,中午除了白开水,其余食物皆不想入口,亦感受不到饥饿感。
她经常活得像一根冰冷的木头,无根也无冠,任风吹雨打,仅是毫无生气地立在那里。
下午平静无事发生。
闹钟准时出声提醒樊知英下班,她收走桌上资料,欲拎包回家,脚尖刚有动作,幽幽盯着她的路南瑶先一步握紧手心站起来。
“阿英……”
樊知英起身的动作顿住,乜斜着眼睛,眼角隐有冻人冷意。
不出所料的话,是有关生日的事。
路南瑶双手局促放到身后,不安地挠着白皙手背,只几下,刺眼红痕突显,翻起的皮肤表皮似干涸鱼鳞,玲珑双手失去了部分美感。
“我……能不能稍微给我几分钟,我有事情和你说。”
樊知英表情不痛不痒,放下包:“到旁边说。”
说罢,迈开笔直长腿率先到无人窗边,她斜对着光线站立,单薄双肩被冷光分成明暗两半。
在她周围,连光线都是冷漠不含感情的。
一口气压在路南瑶嗓子口,她死死咬住下唇,鼻子尽全力调整呼吸,鹿眸般双眼看过去时水雾若隐若现。
丢失听墙角机会的程凌萱叹息:“去啊。”
路南瑶在她说话的同时挪步,一步一犹豫,心里万分煎熬。
樊知英食指微动,路南瑶终于走到眼前,在光亮的区域站定,眼里水光粼粼,楚楚动人心弦。
“我今天生日。”
尾音颤抖失去清晰字眼。
樊知英颔首:“我知道。”
路南瑶听到寡淡无味的回答,还是没有退缩:“我想请你晚上和我一起过生日,我还定了一个小蛋糕,今天对我来说是为数不多的特别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度过。”
半晌,樊知英说了句伤口上撒盐的话:“你大可和家人庆祝生日。”
她说完意识到失言,不过说出去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既收不回自我嗓音,也无法抹去对方心里的伤口。
樊知英知错不改,继而说:“有的话再多说几遍都不会产生意义,我也不可能为一个与我无关的人改变自己,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刚认识半年不到的那段时间,路南瑶仅有几次壮胆和樊知英告白,希望她们能成为情侣,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