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的河边,刺出一道身影,将河中之人,一把拎到河岸。
速度之快,如受百力箭羽,铩羽而出。
又刹那间,一团模糊的身影在岸边狂奔。
那身影见川禾被扔到河岸,一个俯身冲到她身边,拍着人喊叫,“川禾姐姐!川禾姐姐!”
黑影见有人扶住女子,在对方尚未注意他的间隙,悄然离开。
川禾趴在地上,一口口大咳着,只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似的。
言愈匍在川禾身边,一边替她顺着气,一边叫:“川禾姐姐!怎么样了!别吓我啊!姐姐!姐姐!”
川禾又大咳嗽几声,几口河水顺势而出,她摆摆手,艰涩道:“没事……”
说话间,口中丝丝白气冒出,与雾气融为一体。
如今,刚开春,河水依旧刺骨,川禾全身湿透,衣服包裹着她的躯体,寒凉渗入血液。
她全身哆嗦,说话间,牙齿咯咯打在一起,发出细碎颤声。
言愈见状,慌忙解下身上披风,将人包裹住,又一咬牙发力,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川禾蜷缩着身体,竟只和言愈一般高,她打颤着唇,呼着大气,瑟瑟发抖问:“言,言愈,你怎么,你怎么来了……啊切……”说着,还结结实实打一个喷嚏。
言愈只盯着路,半拖着川禾加快脚步,冷肃答道:“我不放心姐姐。”
“好弟弟……姐姐,姐姐没白,”川禾全身抖着,即使被言愈的披风围着,可春寒之夜、刺骨寒水浸过的衣裳,让她觉得始终置身冰窟,话都说不清,“姐姐没白疼你……额……”
“我不是好弟弟……”
川禾干笑两声,心中还念着如何将那两封奏书还回去,抱着双臂问道:“尊,尊长作何?”
“不知道。”
“哦,好弟弟,姐姐今日是不是很狼狈?”
言愈摇摇头。
川禾感受到撑着自己的少年之手。微微发抖的手掌,滚烫,隔着湿漉漉、寒冷的衣裳烙印在她两条胳膊上。
川禾语气柔弱且可怜,絮絮向少年央求:“答应姐姐,今日之事,谁也别告诉好吗?”
言愈紧紧撑着她,生怕手一滑人就摔下去,听闻旁边的人央求后,却不答话。
川禾本就精通人情,拿捏一个未经人事刚十五的少年,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川禾脚下故作瘫软,果然言愈双手一紧,两双手臂一紧,虽然吃力,但到底死死撑住对方。
“好弟弟,我这般,尊长岂不分心?答应姐姐,别和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好吗?”
言愈深看川禾一眼。
他觉得今日的川禾十分异常,本想得空就告诉尊长或千殷。可现下在川禾讨好央求的语气下,又暗想:姐姐并未与我生分了,
于是,浅浅点头,“但姐姐回去,要吃一碗驱寒汤。”
川禾讪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