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有刺,所以,她走前就让萱萱给自己准备了一只留两眼睛的头巾。
江保宁带着头巾,在月季丛中拨开一条小道,因前两日刚落过雪,所以,地上都被化雪浸湿。
待从月季丛钻出来时,她才发现脚下沾满了泥。走一步,便会有一个泥脚印,宫中各处,每处皆有专人洒扫,若带着着泥脚印,不仅进不了辉景宫,就算是走在宫街上,也要被当值的内侍宫女责骂。
为了抓紧时间,不得已,她只能脱了鞋只留袜子,走在冰凉宫街上。
刚到辉景宫门口,就有一个内侍女官将其拦了下来。
江保宁机灵,从御花园的育花房抱了一碰火棘来,如是说道:“皇上说冬日里火棘开得甚好,倒比梅花更有意趣,便命小人送了些来。”
“一向来的都是夏内侍,今日怎么是你这个脸生的内人?”
“前头迎着巨燕世子和九公主及笄礼,夏内侍走不开,便让小人来了。”江保宁巧笑着,又扫了一眼辉景宫各处,倒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
这辉景宫是皇后中宫,怎么明眼处值守的宫女一个也没有?
“交给我吧。”
江保宁笑着递过去,突然手一松,盆子带花,全数洒在了地上。
“不好!这是御赐!”江保宁惊恐叫出声。
对面的女侍官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捧着那一盆火棘,“你个毛手毛脚的丫头!这是砍头的死罪知不知道!我要被你害死了!”
“内侍,内侍!”江保宁扫了一眼宫内,这么大动静居然还未有一人出来张望,于是便说:“内侍莫急,皇上只说送一盆火棘来,并未指定是何样式的,连累了内侍实属无心,这样,还请内侍速速取一支新瓶来,我再将损坏的处理掉,如此,尚可!”
“尚可?”
“一定。姐姐,你去拿着这火棘花束,找个瓶子插起来,若有人问,姐姐一口咬定送来时就单是几束花,没有什么盆子,责罚也全落在我一人身上。
若无人问起,姐姐切不可主动说起,几日后,这沙棘失色,自然丢弃,这事便过去了。我与姐姐都能逃过一劫!”
江保宁一把将花束塞到对方怀中,唬着脸焦急叮嘱,“要快。”
那内侍,已经被江保宁连蒙带骗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就有保命二字了。
见着人跑进了殿内,江保宁将盆子拎在手中,顺着辉景宫宫墙,溜了进去。
甚是奇怪,江保宁一路探进去,除了门口被拦了一下,居然畅通无阻。
正疑惑之际,突然听到几声嬉笑声,她赶紧低着头,捧着碎盆块走开,结果那门突然敞开,一个宫女欢笑着拎了一壶酒跑出来。
江保宁赶紧又往前迈了几步,只恍然留下个背影。
宫女嘀咕两句,正欲问,里头忽然有个阴沉的男人声,不耐烦响起:“阿桃,快点……”
一瞬间,如五雷轰顶,江保宁瞬间打了个激灵,“张书意!他私藏后宫!私会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