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遭,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江保宁反而踏实下来。有人出招总比自己瞎摸的好,送走人后她连萱萱买的酒都未喝便入了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阳光透过明窗照得屋子里通亮时,她才缓缓醒来。
萱萱听见动静,赶忙进来扶住江保宁。
“你瘦瘦弱弱力气倒是大,我这压着你,倒一点也不发虚。”
“萱萱是练武之人,自然底子强硬些。”
江保宁一边瘫在萱萱身上一边费力问道:“在程府可还习惯。”
“习惯。”
“昨那人的问题呢,我们那儿也有,虽后期,刻意引导你们发展了自己特色,但一套训练体系出来难免有相似的地方。你如今和我一道在程府,做丫鬟是委屈你了。”
江保宁絮絮轻声说着。
“如今,我身处险境,需要你这样一个可堪信任又有能力的人呆在身边。你很聪明,有些话,今日说了,我日后也不会重提。既然来了程府,便要隐掉过去的一些习惯。你和星戎有些地方过于相像,该多看看府中其他人是如何做侍女的。”
“是,萱萱明白。”
萱萱大抵少与人接触,说话太过生硬,又一贯只知服从命令。在旁人面前,作为贴身侍女明知主子不能喝酒却不知规劝,若旁人有心,自会觉得其中古怪。
江保宁烦闷,不知身上这伤何时才好,整日洗漱睡觉都要旁人扶着,再这样下去,她人还没废掉,脑子就被闷坏了。还不禁埋怨自己,以前也没这么矫情,受个伤还要躺个大半年似的。
终于哼哧哼哧晨起忙完,在吃饭间隙她才得空问萱萱:“问出什么没有?”
江保宁昨天利弊分析一通,自己确是可以通过那男子身上蛛丝马迹查出是哪家的,但太慢也太费精力,最好是能诱导他自己说出来。
“他提了一个条件。”
江保宁舀了一口山药粥塞进嘴里,没抬眼问:“什么?”
“想要您一个承诺,放过他与他师姐。”
“可以。”
她又不是什么魔王,还能去屠人家的府邸嘛?而且,她又没打算真对付那个男子的心上人,他自己倒沉不住气,居然供出来一个师姐。
情字让人愚笨,果然没错。
萱萱没一会便又袅袅娉婷站到江保宁身边,“姑娘,他说了一个名字,崔明步。”
“崔明步?”江保宁还以为是哪个老相识忌惮她重生流言,害怕得睡不着觉,结果又是这个她不知道的人。看来,她真得好好查探查探这个叫崔明步的枢密院副使了。
江保宁想着,既然流言能诈一个崔明步出来,若是流言再凶一些,凶到以假乱真,说不定还能诈更多的人出来,倒省得她一个个敲脑袋去查了。
她拉过萱萱细细交代一番,萱萱听了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接下来几日,萱萱只如在程府消失了一般,侍女小雨忍不住问,怎么几日不见萱萱。
“哦,我最近想听书,让她去各地找找有没有说得好的,考察一番。等她找好了,带到府上,大家一起听听如何?”
小雨一听,眉开眼笑,直呼叫好。
只一日下午,江保宁正在看庄焱从辟谷州送来的信笺,说他已经接上两广官道来的粮食,不日就要入江。江保宁心中担心庄焱应付不来,寻了若水江近三年所有的河汛奏报来看。
这时小雨忽然前来禀告,门外有个叫荻原的公子,自称是川禾姑娘的朋友,请求一见。
江保宁心下嘀咕,他来干什么?莫不是这么快萱萱的差事就办好了?引得他也要来确认自己是不是长宁郡主了?
“请进来吧。奉一壶好茶,让他到湖心亭等我。对了,小雨,你去叫守着咱们府邸的天镜司侍卫首领来见我一趟。”
“是。”
没一会,天镜司侍卫首领赵司长单膝跪拜在江保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