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落。
他们尽力地小心,不碰到铁蛋的腿,阮父坚持要抬。
他说:“小时候我就背着他长大,现在无非是他变重了,我适应适应,我怕以后背不动。”
他的背佝偻着,却格外的伟岸。
阮清浔把药钱先交了,其他几位的大夫坚决不要出诊费,说是还人情,阮清浔只好当做欠荆皖和菀卿的人情了。
马车上,阮清浔这才释放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很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只能尽力。
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伤口不能发炎,家里的卫生要处理好,还要让屋里的温度降下去,让大夫定期上门检查,避免颠簸。
最后……开导铁蛋。
最后一个是最难的,也是阮清浔最拒绝的。世界上真的没有感同身受,在疾病和意外面前,人类是最单薄的存在。
她正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旁边的铁蛋紧皱的眉头和缓缓睁开的眼睛。
他的一声闷哼打断了阮清浔的沉思。
“哥,你醒啦?”她从来没有那么小心过,生怕自己说话的音浪打到他的伤口。
铁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并没有全程昏迷,刚开始的时候他是醒着的,可是伤口太疼了,大夫给他灌了麻沸散。
后来拔腿上的树枝,他又被痛醒了,生生地忍下了那种痛,似乎痛晕了,但疼痛没有晕过去。
他望着马车顶,眼神有些涣散,嘴唇苍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
“我瘸了吧?还是要瘫痪了?”
阮清浔没有回答,像是默认。
铁蛋的语气带着一丝祈求,“你理一理我,我想听你亲口说,要不然,我总是不认命。”
这句话想闷锤捶在阮清浔的心头,这种卑微无助又无可奈何的语气不该属于她顶天立地的哥哥。
“没关系的哥哥,我们好好养伤喝药,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京城找大夫,我们不会放弃的……”
不知道铁蛋有没有听进去,他的眼神还是木然的。
“红翠啊,妹妹,你去辛夷家去,告诉她,我们的婚事算了,我现在这样,我总不能阻止她奔向比我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