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皖和菀卿是一起到的,她们身后都跟了带着药箱的大夫,个个都是年纪大有经验的老大夫。
他们刚踏进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李大夫拉进去看铁蛋的伤势。
荆皖看见这场面也有点不知所措,她安慰阮清浔道:“没事,这来的大夫都是远近闻名的,我们家里什么药材都不缺,实在是缺了,不是还有菀姐姐吗?你和叔婶都放宽心。”
阮清浔想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她,让她们放心,可是嘴角却不听使唤,无济于事,她只能摇摇头,反握住荆皖的手。
她强撑着起身,跟着药童去倒了几杯茶,让阮父阮母暖暖手,如果能暖心,那更好不过。
这三伏天,他们一家人的手像冰雕的一样凉。
柱子还蹲在门口,哭是哭不出来了,整个人呆呆地望着街道,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眼神有些发虚,有中暑的征兆。
阮清浔将他牵进来,让他和阮父阮母坐在一起,这种时候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的,彼此心里都有个安慰。
她送荆皖和菀卿出去,这里又闷又热,她们待在这里除了遭罪没有一点用。
她尽力地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别的。
一个时辰以后,几位大夫同时出来,脸上的疲惫如出一辙,有一位大夫的手都在颤抖。
药童赶紧上去给他们擦汗递水,阮父阮母冲过去询问:“大夫,我儿子怎么样?”
几位大夫进行一番眼神交流后,其中一位最为年长的大夫开口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伤口清洁。不要让伤口感染,伤口一感染,人就会发热,人一发热,我们就没辙了,平时药一定不能断。其余的……等伤口养好了再说。”
阮父阮母觉得自己应该还要问别的什么问题,可脑袋里一片空白。
阮清浔及时开口问:“内部出血的问题大吗?这个天气伤口感染化脓的可能性太大了,有什么办法吗?伤口好了以后,人能下地吗?”
这些问题都问到点子上了。
还是那个大夫回答:“内部出血的问题我们暂时只能用药让它停止出血,里面的积血要靠后面调理。伤口的护理只能尽量,我们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加两味消炎的药。下地……不太可能了,先保住命吧。”
说完后,他们不再耽误时间,开始商讨药方,这几位大夫确实是翘楚,他们开的药方未必不如后世记载的。
阮母神情很迷茫,又带着恐慌,她急需找人求证,她扯着阮清浔的衣袖,说:“红翠,大夫的意思是,你哥哥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阮清浔有些不忍回答,不过这是事实,她点了点头,然后赶紧安慰阮母:“没关系,等哥哥把伤养好了,我们去京城找人给哥哥治疗,放心,没事的。”
柱子又开始哭,“哥哥才不会站不起来呢,他还要背着我去摘果子,去山上抓鸟……”
“不许哭了!”阮父的声音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凶过,他一直是个老好人。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语气又弱了下去,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够了,我们去找车把铁蛋拉回去把,红翠已经尽力了,老婆子你是在为难她啊,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尽了人事,就该听天命。”
阮母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荆家车夫在外面等着,他们一出来就迎上去说:“我们家小姐让我在外面等您们,车上的垫子很软,可以让受伤的兄弟舒舒服服的回家,只是车上只能坐一个人了,菀家车夫应该也快来了,您们等等。”
“不等了,劳烦您帮我一起抬我哥哥过来。”阮清浔当机立断。
一定要趁着铁蛋昏迷把他抬回家,不然醒着的时候移动,腿多疼啊。
阮父点头,“红翠坐马车,我们在这里等大夫抓好药,然后赶后面回来。”
铁蛋的腿被包得死死的,脸色苍白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