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浔研究出了卤肉饭的做法,要去告诉清皖坊的掌柜,所以她不得不顶着这大热天去镇上。
出门前她用竹筒装了满满的酸梅汁,结果还没到镇上,那酸梅汁都温热了。
赶牛的阿牛一边擦汗一边说:“表嫂,真不是我偷懒,这牛都热得走不动了,这天怎么这么热啊……”
阮清浔在牛车里面也是汗如雨下,“没关系,慢慢来,这牛不过是畜生,它懂什么。”
终于到了镇上,掌柜赶紧让人去请荆皖,然后把阮清浔带到一个放着冰块的包间,给她上了带着冰块的酸梅汁。
她还没喝两口,荆皖就像个土匪一样冲进来,抢过来就灌了一大杯,热得面红耳赤。
阮清浔有些疑惑,“你们家马车里不放冰块的吗?怎么这么热?”
荆皖先顺了顺气,等缓过来后才说:“别提了,我们家冰窖里的冰有些化了,而且这天不知道还要热多久,能省一点省一点。”
“什么叫不知道还要热多久?”这话让阮清浔惴惴不安。
荆皖先是让丫鬟出去看着门,然后才压低声音说:“我爹传消息过来了,说是上面算出来,今年咱们这儿大旱,让我们都停了停生意,多囤米。”
阮清浔下意识地问:“难道要发灾难财?”说完后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荆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说什么呢!我们荆家从来没有发过灾难财,趁现在没多少人知道消息,多在外面收购粮食,等他们涨价的时候,我们出低价把他们打压下去,甭怕,他们不敢惹我们。”
原来如此,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行,生意不急,咱们这些天赚的钱不少了,采买粮食的事就交给你了?”
荆皖拍拍胸脯,“放心!交给我吧,对了,你娘家婆家都别买粮食了,动作太大容易引起恐慌,等我这边买过来,直接给你们送过去。”
阮清浔表示理解,会支持她的工作。
说完这些话题,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天灾一定会死人,她们的能力特别渺小,根本不是救世主。
“希望这次他们贪的少一点,别不把人命当命。”
“谁说不是呢。”
阮清浔读书的时候学习过干旱应该采取的措施,只是这些记忆不仅是纸上谈兵,而且模糊不清,她有些挫败。
她从来都没有上帝视角,没有金手指,她只是这个世界中的沧海一粟,是最普通不过的芸芸众生。
她没有省力的办法,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做自己能做的。
等太阳没那么吓人后,荆皖依旧派车夫送她回去,这辆马车上倒是放了冰块,这是温暖的凉爽吗?
她刚到家里,汗水都没歇干,柱子撒丫子跑过来,整个人着急害怕地瞳孔颤抖,他想说话,可说不出来。
他的嘴张开又闭上,像是缺氧的动物。
阮清浔被吓得不轻,赶紧给他灌了一杯水,他才有了声音,“哥,哥从山上摔,去镇上,娘,让我来找你,钱。”
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是阮清浔听懂了——铁蛋从山上摔下来,阮父阮母带他去镇上了,让柱子过来找她借钱。
阮清浔不好耽误,从钱匣子里拿了一张五十两,再抓了一把碎银子放进荷包,顾不得交代什么就走了。
他们还算是幸运,遇到了在前面休息的车夫,这天太热,马儿跑了一趟跑不动了,在这儿歇息一会儿喝口水。
听见阮清浔他们这么着急,立即快马加鞭地送他们去镇上回春堂。
铁蛋一个七尺男儿,此时正在屋内痛得嘶吼,阮母看起来很镇定,实则眼睛都急红了,看见阮清浔来了松了口气,差点没站稳,此时阮清浔就是及时雨。
阮父更是夸张,在屋檐下来回走,短短一刻钟,嘴角长了好几个泡,说他是来看病的都不夸张。
柱子在门口蹲着哭,一点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