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着一张脸,想拦却又不敢,只能徒劳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在他的哀求声中,最后一间茶房的门也砰的一声打开,随即便传来了女子的尖叫。
一个女子背对着门,衣衫已褪到了肘间,散下来的头发如瀑一般,将肤如凝脂的后背遮住了大半。
与她相对的还另有一名坐着的“女子”,虽因被挡住,并看不见脸,但露出来的一段小腿却是纤细白皙,脚边堆着的一件薄纱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守在这两名女子之前的是一个小丫头,此时正瞪圆了一双眼睛。
“哪儿来的浪荡子,还不快滚出去!”桃儿的声音又尖又利,一边说着,一边将竹编的折屏展开了来。
晕晕乎乎的和尚无知无觉地坐着,身子微不可察地不停下滑,抵在墙上的脑袋猛地一坠,差点带着整个人都摔下去。
铃兰心中一紧,忙伸手将人扶住了。
好在那搜查的几人误见女子更衣,心下总还是羞惭的,下意识便偏过了头避嫌,等到再看过去,屏风已将换衣的两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是什么人?还讲不讲规矩了!”桃儿不依不饶地指着这一堆不速之客,怒道。
领头的一人勉强一拱手:“在下追查逃犯,让姑娘受惊了,不知姑娘是否见过一个受了伤的和尚。”
“没见过!”桃儿没好气道,“你们追查逃犯与我何干,如此莽撞,又与歹人何异?”
“你这丫头好不时抬举!”一人上前一步骂道,又与领头的人说:“这青天白日的在这里换衣裳,不定是哪个窑子里的腌臜货,咱们何苦和她多说。”
掌柜为难得满头冷汗,却不知该劝哪头才好。
“大人说话可要小心。”屏风后,一女子的声音幽幽传出,轻柔悦耳,“春宵阁虽算不得什么高贵之处,却也是有官家文书的,若是凭空担了你这‘腌臜’二字,倒是让阁里的贵人们如何自处啊?”
原来是春宵阁里的姑娘。
几个莽汉眼里都浮上一些轻视,又交杂着难以抑制的向往。
春宵阁自前朝便有,乃是京城中人人皆知的销金窟,里面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国色,几代老鸨又都极会钻营,到了如今已非平常青楼可以比拟,能进得去的人皆是非富即贵,上至王侯将相,下至世家商贾,无不流连其中。
这些莽汉看不起这些风尘女子,却又因着自己没有资格拥有她们而又羞又怒,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起来入门时看见的后背,此时只想掀开屏风,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真有传言中的美色。
可是他们不敢。
倒不是因为春宵阁本身有多么可怕,只是烟花之地向来势力复杂,传递密文、倒卖官职、雇凶杀人……无数见不得光的买卖勾当都在这温柔乡里进行着,尤其这春宵阁的客人一个赛一个的尊贵,里面的姑娘又哪里会有什么省油的灯。
这屋里的两个姑娘看着是手无缚鸡之力又身份低贱,但她们有没有扮演着其他角色,背后有没有靠山金主,谁也说不清楚。
“姑娘莫要生气,是我手下的人唐突了。”领头的人放低了姿态,“只是事关重大,还请里头的两位姑娘穿好衣衫,容我们搜上一搜,若未发现逃犯,我们自然会马上离开,不再叨扰。”
“天下谁不知道我们阁里的姑娘不是谁都能见的,岂能听你支使?”桃儿冷笑一声,“昨日大将军亲自到访,我家姑娘可是门都没开,今日若任你说搜就搜,那还得了?”
“桃儿,不得无礼。”铃兰开口拦道,语调悠然,“大人们公务在身,我们岂能阻挠?只是几位一没报家门,二未露腰牌,倒是让人拿不准你们究竟是不是官家的人。”
“是啊,你说事关重大,倒不如先说说你是哪个府里的人。若你头上的人与我们春宵阁也有交情,姑奶奶便卖你个面子,让你搜了也无妨。”桃儿眼珠子一转,很快便听懂铃兰的意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