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见徵逐渐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唇边止不住地都是笑意。她清了清嗓子,可以恢复从容神态,拉过搭在塌尾的薄毯,盖在秦昼的腰腹间:“王,您醉了,先小憩片刻吧。”
看来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醉时都会让感性占据上风。
对方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她俯身整理毯子的动作,竟然也认同:“嗯,我醉了。”
楚见徵把小凉枕放好,两手扶住他的肩膀,想让他慢慢躺下。
没想到秦昼突然发难,掐住楚见徵的两个手腕反扣在她后腰处,另一只大手从肩背揽上她的后脑勺,带得她撞进身前人的怀里,整个人被死死束缚在男人身前。
滚烫的唇舌覆盖上来,像燃着火星般,又狠又重地碾过她的唇珠,霸道地侵占她的所有领地。
被迫全盘接受着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和苦涩酒意,楚见徵的后腰、肩背、唇舌,哪里都被按得生疼。
男人的掠夺越来越深,楚见徵不堪承受地挣动了两下酸痛的手腕,换来了下唇被狠狠咬了一口,她吃痛呜咽一声,对方这才收敛些许,缠缠绵绵地一遍又一遍吮吸着唇齿间泛出来的丝丝血腥味。
深而重的呼吸纠缠着,让屋内的空气都变得湿热。
良久,秦昼才松开她,眼中红意未散,一言不发地转身朝里,躺下了。
楚见徵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抬手看着自己还留着指印的手腕,愣了一会儿,又怔怔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双唇和唇上的伤口,突然笑了一下。
纸老虎。
竟然只敢借着醉意来放肆。
不过三年不见,秦昼连吻技竟都变得如此有侵略性,真叫她招架不住。
她靠在塌旁,帮秦昼拉好薄毯,守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从秦昼桌上拿了一叠宣纸,包住地上的碎片,放在一旁,施施然走了出去。
高公公和青枝正候在门外,见她双唇红肿,下唇还有伤口,脖子上的掐痕也是浓墨重彩,即便两人平日里训练有素,依旧面露惊讶。
这短短一段时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公公拱手道:“楚小姐,那位女子已经经御医诊治过,送出宫去了。她今日会出现在昭阳宫是因为……”
楚见徵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解释:“高公公不必多言,你我立场不同,我自然知道,你没什么义务一直帮我。”
想也知道那位女子是朝中大臣趁着秦昼酒醉送过来的,高公公只不过没有拒绝帮忙。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偏爱。楚见徵早就清楚这一点了。
高公公先前帮她,是因为他知道,她是秦昼心里的一个难以轻易跨越的执念,只有越过了,才可能放下,所以极力促成他们俩。
但相比于她,他肯定是更希望有心性单纯无害的秦国世家女子能陪在秦昼身边。
高公公是典型的被王权思维与尊卑观念驯化的人。帝王不可专情、怎样的女子适合成为王后、内侍朝臣间迎来送往把握分寸,王宫中这些为了巩固权柄而形成的规则,他都充分认可并且主动维护。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还保有一颗良善之心,秦昼是因为他的一念慈悲,才得以活着。所以楚见徵尊重他。
高公公一怔,总觉得自己的私心被面前的女子看得通透,一时间又隐隐生出后悔之意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敛容拱手行了一礼。
汴侍郎私下找他,说秦王后宫空置,想要献上小女时,他想帝王若是太过情深、执着于一人,总归不好,便担着风险答应了下来。
但此事不管是非对错,他总归是有愧于楚见徵的。
“青枝,”楚见徵吩咐她道,“你先回凤阳宫吧,我今日便不回去了。”
高公公青枝两人皆讶然。
眼前杏色的裙摆隐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