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便离去,可好?”
周攰应允了她,只是问,
“你要这香器干甚?”
朱旬又笑了,不过此刻有些疯癫,“大人诞辰几时?”
周攰愣住了,这是她给他的诞辰之礼。
按着她胳膊的手有些松,她险些掉落。
周攰心中有些异样,很不是滋味。难受,还是愧对。
本平静的海见到她就掀起一层层波澜,此刻已万丈狂浪腾起,也泯灭不了那心。诞辰,他过过,却总繁于他事而不尽兴。小小的香器,谁都会雕刻,可去无人如此这般。纵以往诞辰皆皇庭玉液,可怎抵此一器具?
他第一次心软了。
周攰刚想叫侍卫背她走时,朱旬却弄开了周攰压在胳膊上的手。
双腿的枷锁还未卸下,朱旬一下倒在周攰的肩上。
“朱旬?”
周攰随即叫了几个守卫将她脚腕处的锁打开,一看,本白皙的脚腕满布伤痕。
周攰索性心一别,将她扶正,她此时没了力气,全然看着周攰,周攰无视她的目光,将她的两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一下,背着她走。
朱旬对此也有些不解,她以往他要那个小守卫背她呢,怎如此上阵了?
身上的人并不重,周攰被柔软压着,脑中一片混乱。
朱旬早就没了力气,在他背上虽然有些硌,可也是享受,于是搂着他的脖颈闭上了眼。
周攰将她放在他的榻上,叫医师来给她开药,医师一看,“这小姑娘不是帮殿下讨药的吗?怎么伤的如此重。”
周攰听这话更难受了,“我弄的…”
“殿下,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我管不了,可是这小姑娘心悦于你,殿下纵无欲求,也不应心狠如此。”
心悦于他?
周攰眼皮跳了跳。
“医师,不可胡言。”
他确实没有再说,只是把药熬好了放在桌上,交代了注意事项,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周攰毫无睡意,此时深夜,月色皎洁。
在二人进屋时忽而下起来雪,飘在檐上,也落在他心里。
映着月光,朱旬的皮肤格外发白,医师说她现在昏睡过去了,喝完药翌日便能醒。
他看着眼前女子,头发凌乱不堪,衣裙毫不整齐,浑身污垢,满是血迹,如逃荒之人般。
可他却移不开眼。
他拿着勺,一下一下的喂着她,他想,这是欠她的。
苦涩的药汁有些低落在脖处,周攰便拿毛巾细细的擦,不时她呜咽一声。
好久,那药才见了底,大半洒了去,可也算喝了。
这算是还这女子的恩情吧。
她那日也是如此对他的吗?
无尽的夜,无尽的悔。
帝王的情愫,一点一点,蒙生。
终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