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旬翌日醒来,脑子昏昏沉沉,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确实心惊胆战。
她想起身,奈何没有力气。定睛一看,这竟然是在周攰的榻上。
再看自己的身子,已被人换了新衣裳,自己胳膊上也有股药香。
“你醒了?阿旬?”
朱旬撇过头,原是邓郁之。
“殿下让我来这儿看你,齐吴二人有罪,定不能饶他。”
朱旬垂眸,“殿下呢…”
邓郁之忙笑,“殿下在治他二人的罪呢。”
此时的军营中,三人确实在一起,只是在商讨后日攻周之事。
“就按照我所说吧,殿下?”齐言看着他。
周攰点头,“后日本王亲自上阵,必把汸关所夺。”
二人离去,齐言却停了步。
“将军,何事?”
“殿下,先弄清她的身份,再动心,不迟。”
周攰面色更冷,“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北奚,若有一日,你爱上了敌营叛徒,你觉得自己,是要这江山,还是要她。”
话毕,齐言便扬长而去。
周攰更寒,大步走向自己营中。
对她只是怜悯,只可能是怜悯。
他不过是在她的身上寻点自己的良心罢了。
邓郁之与朱旬说笑着,周攰正走来。
周攰居高临下看着朱旬,“想必你伤也好了。”
朱旬撇撇嘴,没有理他。
邓郁之忙补,“殿下,朱旬她身子自小就弱,我便是逗她开心些。无伤大雅。”
“回去。”
邓郁之皮笑肉不笑,便走了。
好歹也是跟了他五年的心士。
“殿下,为何遣邓先生走了?”
周攰未答话,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着书。
朱旬看此情景便躺下了,看着眼前之人,想着如何套他话。
忽而,她留意到了角落的香器。
朱旬勾唇,心中产生份乐意。
周攰瞥她,她回视过去,“殿下真是嘴硬心软。整个军营,也就殿下最信我咯。”
“哦?你的那位邓先生呢?”
“他啊,在殿下面前,不足挂齿。”
周攰笑笑,朱旬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好看。
他本似一潭冰池,笑着,像融化般。
唇角勾起,眼尾上扬,这传说中高冷无比的周攰,竟有两个酒窝。
虽然她也有。
可在这人脸上真是违和又好看。
朱旬此时心里想,等周迢顺利登皇了,想必他也不会留她,她若介时没被发现,继续跟着这个苦脸山君,也不错。
看苦脸山君笑,也是番享受啊。
周攰看着她痴傻的模样,嗤之以鼻,“只有你能笑的如此蠢笨。”
“苦脸山君,哈哈哈哈哈。”
“胡言乱语。”
朱旬摆摆手,“以往我乳娘便说,她年少时喜欢一人,那人是山上的头,只是他似个面瘫,高冷无比,乳娘便给他取名苦脸山君。”
“殿下叫这个也真有意思。”
周攰无言,这本是对心上人打情骂俏之称,她也好意思这样。
忽而,周攰意识到什么。
他看着朱旬,她却还在那儿捂着被子露双桃花眼笑。
“殿下别看我啊哈哈哈,殿下姿色万千,小女会害羞的。”
周攰心中十分恼怒,“蠢笨十分。”
“殿下,何时打仗?”
“后日。”
“我亲自上阵。”
朱旬心惊,“殿下身子刚好转,如今一去,恐怕不好。”
“无事,此战必赢。”
朱旬点头,“祝殿下凯旋。”
实则,为周迢担心。
晌午,借煮饭名义,朱旬再一次找上李景,她的腿疼的不成样子,没走一步都费劲。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