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韩府殴打,这两件事谁轻谁重,那一方更没礼数规矩,韩熙载又岂能看不清?
所以,走到半路后,陈致雍就折返而回,决定告郎粲一个恶状!
当然,这个恶状要更多放在秦易身上,把秦易当成主使,而不是韩熙载的门生郎粲为主使,韩熙载的脸面也过得去。
听了门外陈致雍的小报告,韩熙载微微愣住,他看了一眼郎粲,郎粲当即别过目光,低下头把玩手指。
韩熙载很是了解郎粲,见他这副神情就知道陈致雍所言确有此事。
韩熙载又皱了皱眉头看向秦易,秦易则面色冷漠全不心虚,这让韩熙载既欣赏又无奈。
欣赏的是他的接班人就应该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无奈的是陈致雍所说之事不同寻常,殴打朝廷命官,性质可大可小。
韩熙载刚认了义子,正爱惜着呢,丝毫不愿棍棒相加。
“正言,这是怎么一回事?”韩熙载最终还是选择先问问秦易。
尽管不愿棍棒相加,但韩熙载毕竟是位智者,他转念一想:秦易的性子稍显桀骜,借故敲打他一下,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ωωw.cascoo.net
秦弱兰刚松的心弦一下子紧绷起来,手脚发凉,她死死抓着裙角,美艳的脸上一阵发白。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韩熙载心中的地位,别说完全比不过郎粲和秦易,就是连屋外的陈致雍都远远不如,若是让韩熙载知道了那二子是为了自己才和陈致雍大打出手的,他如何能饶过自己?
说不定,他会以自己为歉礼交给陈致雍,从而替二子求得陈致雍的原谅,达到大事化小的目的。
而陈致雍因为自己被暴打一顿,对自己的态度想必好不到哪去,自己若是落入他手,恐怕难免一死……
秦弱兰腿脚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寻求韩熙载的原谅。
可她还不待动作,秦易就冷哼一声:“如此卑鄙小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当真厚颜无耻!父亲,不如请他进来,让我们当面对质,到时候谁是谁非自然一清二楚!”
韩熙载对秦易的反应有些意外,如此看来此事是有内情的,不如听听两方掰扯一下,再做决断。
他缓缓颔首:“如此也好。”
他高声喊道:“致尧(陈致雍的字),你且进得门来,好好向老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的陈致雍面色一喜,听韩熙载的意思,是要为自己主持公道了?
他快速推开门,低着头弓着身子就进去了,为了表现得凄惨些,他一边扶着老腰一边哀嚎叫着:“韩公啊,那二人着实无礼啊,抓着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尤其是那秦易,想必是我先前质疑他的才学,小肚鸡肠的他因此怀恨在心,对我多有不满。当时我正在庭院哼着小曲散着步,突然就飞来一脚,给我活生生踢出一丈多远啊……额,你们
。怎么也在这儿?!”
陈致雍装着可怜诉着苦,勉强挤出两行泪,刚想抬起头让韩熙载看看他的惨相,却发现秦易和郎粲一左一右就站在他的身前。
看着秦易的冷面和郎粲的哂笑,陈致雍当场吓得直起了身子,他往后连连跳后数步,摆出了抵挡的姿势。
秦易冷冷地睨着他:“陈致雍,你倒是会胡搅蛮缠,当时你真的在散步哼曲,你可敢说出实言?”
郎粲则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在这陈致雍只是个掌管礼仪的太常博士,他若是个负责编纂史书的著作郎,那咱们唐国的历史不得被他改得面目全非?”
秦易也冷笑道:“明光兄此言差矣,他这太常博士也没有习好礼数,要不然如何在他人府中做得出那般下作的事情来?”
陈致雍刚开始被吓了一跳,可一想起韩熙载就在此处,完全可以为他撑腰,他的胆子又一下大了起来:
“胡言乱语,胡搅蛮缠!你们竟敢当着韩公的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