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说这次节目少，七点就放学。出来玩不？
——国庆作业你不要了？
——作业给你送哪去？
——大哥，回句话啊。
手指下意识敲点着手机，略略思忖，他回了句：七点我来学校，作业带着。
越临近放学，气氛越浮躁。
人心飘荡了一天，教室里纷纷乱乱地传着假期卷子。
整理好作业，捏着一沓卷子，江杳鼓了鼓腮，真是换个地方做作业啊。
四班班主任张达抓着最后几分钟交待注意事项。
“再强调一次，注意安全！别回来了不是吊个胳膊，就是瘸个腿的。行，放学。”
张达大手一挥，算是“最后通牒”，喧闹声在耳边放大，人群熙攘，都挤着下楼。
“肚子还疼吗？”梁慈抬手要帮她拿书包。
“好多了，我可以自己来。”忍着不适，江杳没让她帮忙。
喝了两天的冰水，还吃了辣，都没注意到大姨妈快造访了，结果肚子疼得“气势汹汹”。
“假期你出去玩吗？本来还想找你玩的，可我妈都安排好了，直接去我姑姑那，她住的地方临海，我还挺期待的。”
梁慈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我估计就在家吧。”手垂在腹部前，江杳眼里黯淡下去，她连家都不想待。
“你爸妈不带你出去转转？我妈一放假就在家待不住……”
看她打开了话匣子，江杳安静听着，梁慈不知道，放长假于她而言也是种煎熬。
夜晚空气的温度被蒸发，轻风一吹，她感到丝丝凉意钻进皮肤，生理期让她对温度变得敏感，小腹坠坠地疼。
开门时，她拧钥匙都觉得凉意直通神经。
沙发和餐桌旁，赵云和江华磊无声对峙着。
咬着牙，江杳撑着力气换鞋，不想多问。
“怎么现在回来了？”江华磊开口打破了沉默的空气。
放下水杯，她没力气说话，也不想回答。
稍稍关注一下班级群的通知就知道国庆放假的事，何况又不是第一次放假。
她径直朝房间走。
江华磊面色沉了沉，使劲地一把扯过她手中的书包，“你哑了啊！天天摆着个臭脸！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身子晃了晃，指关节捏到发白，咬着下唇，江杳微微挺直了身子，抬眼看向他，眼里簇着冷。
“你在这瞪谁啊！反了你了！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懂事！我他妈真是养了个白眼狼！”说着，江华磊竖着手指就往她脑门上戳。
“把书包还我！”音调骤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江杳死死咬紧后槽牙，眼神冷冷睨着，“懂事”这个词莫名激起了她的反骨。
“你再给我吼一声！翅膀硬了冲我吼！你看看你教得什么东西……”
“我怎么了！江华磊！你敢冲我吼！天天不着家，孩子也不管，你那破事还要我再……”
像是触发又一个爆发点，积攒的怨气被用最伤人的话语发泄出来。
争吵声刺痛着耳膜，她屏着气，捡起书包，唇色已经发白。
穿了个外套，拿上手机，她逃一样地往门口走。
“去哪？！”**的声音重重砸来。
沉默地快步走出去，江杳只觉得快没法呼吸了。
门一关上，鼻子一阵发酸，大力喘了口气，她抬起手腕擦过眼睛。
裹紧外套，书包压在肩上，沿着街道走。
九月的天，温度正适宜，她却疼得发冷，说不清的怒气混杂委屈在心里翻涌。
握着刚买来的止疼药，她连等车的力气都没了，有点撑不住地在一个安静的小巷里找了个台阶坐下。
身后的卷帘门上红纸黑字，贴着醒目的“店面转让”。
她抬手想打开包装，结果手像使不上劲儿一样，药落在了地上，江杳觉得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