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也谦捋须但笑不语。
少倾,游抱刃踏进二堂:“外头已经清扫干净。”
原来之前她不露面,便是关了府衙大门,带人将府衙自二堂到大门一带控制起来。
衙前都是应差来的,大多惜命,见她们打着朝廷的旗号,不知真假,又见她们来势汹汹,便都不敢抵抗,任凭处置;倒是张勤雇来的护院忠于职守,被游抱刃或打倒或重伤。其余人全都反绑双手,关在一处。
又将各处出入口关门上锁,堆积桌椅板凳、假山盆栽等堵住,以防外援潜入。
他南也谦听得报讯,朝翟司录及众位官员供了拱手:“是非曲直,一审便知。打开大门,让百姓公断!”
南也谦当先迈步;乡勇队随之将张勤绑缚押出中庭,押到仪门外。
众官员惊疑不定,急忙跟出去。
这才发现,门外竟早已围满百姓,正议论纷纷、探头探脑;要不是有绳索拦着、又有南也谦带来的乡勇守着,恐怕早就挤进来了。
“听说查出了个大奸贼?”
“到底是哪个畜生害我表兄一家遭凉狗毒手?”
“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原来是方真灵先前扮作闲汉,在街上四处鼓动,吸引百姓前来。
松末带人从大堂搬来太师椅、桌案,背对仪门、正对大门百姓;南也谦堂而皇之坐下,俨然主审。
其他官员站在一旁不尴不尬。松末乖觉,叫人搬来椅子凳子。
南也谦见安排得差不多,一拍惊堂木,道:“众位同僚,众位乡亲,今日公审,是要审一桩背叛大周、私通凉寇、引贼入室的大案。带犯官!”
百姓虽然不知道这坐主审位的官儿是谁,却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时群情激愤,都喊要严惩叛徒。
松末带人将张勤押到前面,压他下跪。
张勤冷笑一声,朗声道:“众位乡亲莫要遭人蛊惑,我乃延安知府,此人不过是犯上作乱胡言乱语的疯癫贼子,哪位勇士替我擒杀此人,重重有赏!”
连喊几声,却没人动弹。
方真灵混在人群中静观局势,听得如此言语,只觉得好笑。
他假装与人议论:“若此人真是知府,不就更有好戏看了?可惜我兄弟在外地,不然一定要叫他来看热闹。”
一会儿又说:“那劳什子赏赐,也得他翻得了盘才出得起,可别钱拿不到,还白白搭进一条命。到时候你成了通敌叛国的同伙,别人还要骂一句死得活该呢!”
旁人听了,纷纷附和。
南也谦也不管他们,敲下惊堂木,宣人证过堂。
先是金家在掌柜手下做事的伙计上堂,从掌柜接到图样开始讲起,又讲到掌柜如何死得蹊跷。
张勤冷笑呵斥:“此贼花了多少钱财收买你,竟让你如此信口雌黄?”
那伙计也是有脾气的,指天立誓:“我要是收半点黑钱,即刻天打雷劈!”
南也谦道:“口舌之争,多说无益。宣喻三娘上堂!”
三娘已经去朱绣娘家看过。绣娘一家惨死,无人收殓,最后是夫家一个远亲觉得可怜,帮忙草草下葬。四邻说起,都唏嘘不已。
她哭得双眼红肿,抱一块新牌位跪在堂中,一边啜泣一边答话,备述师父接到绣活及一家灭门之事。
南也谦问:“你还认得出图样吗?”
“我是做绣活的,什么图样到了眼前我都会看一看,自然认得。”
南也谦便让人拿来十卷图,道:“张勤不会制图,这份活计是交予府中精通绣艺的下人银芽做的。那银芽做好图后,存有私心,偷偷留了一份存做嫁妆,只交了另一份。谁能想到,还未得遇良人,她便遭人灭口;辛辛苦苦积攒的嫁妆,还在亲娘那儿。我已让人将图样描摹在此。你来辨认,哪张是朱绣娘接手的图样?”
喻三娘一一看过,取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