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北宁早起梳妆。
坐在雕花的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知华给自己挽发髻。
知华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小心翼翼拿起她的一缕青丝往后顺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点,生怕把人弄疼了。
江北宁看她这般紧张过头的样子,不由失笑道:“姑娘我平日里对你不够好?才让你给我梳个头都这么紧张兮兮?不知道的要是看了你这幅模样,还以为我是什么随便打骂丫鬟的恶毒主子呢?”
知华正在挑花钿,钗子碰撞的叮当声清脆得很,“小姐可别打趣奴婢了。”
她精心挑了几个簪子摆到江北宁的面前,“小姐快看看选哪个,奴婢觉得今日天气甚好,这蝴蝶发钗很是合时宜。”
江北宁看了两眼,觉得都差不太多,便说道:“随便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知华拿起蝴蝶发簪给她佩戴上,突然想起什么来。
她睁大了眼睛,
凑到江北宁耳边轻声说:“对了姑娘,今日奴婢听到了好些风声,说是相爷和柳姨娘昨天晚上大吵了一嫁,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几百上千两银子的大事,江暮能不当回事吗?
跟柳姨娘吵一架都是轻的。
江北宁笑笑,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别的情绪,怪嗔了一句,“府里的八卦就数你最清楚。”
知华吐了吐舌头,继续学着,“听说是柳姨娘在相爷面前哭穷,相爷不知怎的,脸色都变了,立马就训斥柳姨娘,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大小姐出嫁的那几百两银子嫁妆,老爷察觉不对劲才和柳姨娘起来的,这二位破天荒的吵架,府里可真是不多见呢!”
她拍拍知华的手,“这些事没什么好关注的,我也不感兴趣,我们就管好自己关起门来装聋子瞎子,等时机到了,自有人找上门来主动说,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知华就纳闷了,“姑娘,那难道不是
来找麻烦的嘛?”
江北宁笑了笑没说话,还不知道是谁的麻烦呢?
她此番只坐壁上观,等柳姨娘狗急跳墙到时候自会露出马脚,越忙越乱。
到时,离事情真相大白,恶人受到惩罚的日子也不远了,这日子过得,还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呢!
那边九州钱庄的掌柜收到锦囊之后立马去找了秦沐风,把锦囊交给他。
秦沐风拿着深蓝色的锦囊正要打开,手指却摸到一处粗糙。
翻过锦囊,发现上面赫然是一朵开得正艳丽的秋海棠,怒放的海棠粉白渐变,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刺绣人一针一线用心绣上去的。
他用指腹磨砂拿出刺绣,几乎能想象到小姑娘坐在床头,挑灯一针一线绣锦囊的场景,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掌柜的等了半晌也不见回应,便叫了两声,“王爷?王爷!该拆锦囊了。”
秦沐风眸光一闪,这才回过神来。
他神色有些恍惚,又似是尴尬,只听他口中低问,“她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九州钱庄?还为时过早啊。”
掌柜的一五一十地转告陈元福的话,“姑娘那边传来消息,侧妃娘娘出嫁当日,柳姨娘曾在姑娘算计下,抖出给侧妃娘娘添置的几百两嫁妆的事,相爷那边大发雷霆,柳姨娘也便怨上姑娘,还让人跟踪元福,因此,这锦囊就送到钱庄来了。”
秦沐风心下疑惑更甚,若真是因为此事,江暮早就该发作了柳姨娘,不该拖这么久才对。
此番,必然是还有其他的事。
他眯了眯眸子,问:“姑娘可是跟丞相大人说了什么?”
掌柜的拱手一笑,还不忘拍马屁,“王爷神机妙算,元福正是如此跟属下说的,姑娘趁丞相大人休沐,带着藕粉糕去过书房,当天晚上,丞相大人就因为银钱的事与柳姨娘大吵,也不知道姑娘到底与丞相大人说了什么。”
秦沐风听了此言,心下不由好笑,这丫头,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