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部长拉下脸,厉声呵斥道,“你们也一样!”
他指着那几个中年妇女,“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非常严重。这个人假借着医生的身份,给很多重要的领导同志都开了刀,假如你们不能让她露出狐狸尾巴,将来一旦出了事,你们每个人都难辞其咎。”
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吓得几位原本窃窃私语的中年妇女全都噤若寒蝉。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的眼睛都不敢再看余秋,只低声嘟囔着:“瞧着是变了模样,也不晓得是姑娘年纪小长大了变样子了,还是换了个人,哎呀,小姑娘长得都挺像的。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啦,同志。”
史部长追问道:“也就是说你们没办法保证这个人是余秋对吗?”
那几人哪里敢打这个包票,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
病房里头的余秋毫无反应,病房外面的周卫东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他厉声指责这群中年女人:“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余秋的妈妈是多和气的人,你们以前少受过她的恩惠吗?现在人家妈妈死了,你们还要将脏水泼到人家女儿头上。你们是生怕害不死余秋啊。”
那几人躲闪着视线,怎么也不敢看周卫东。
没错,小秋的母亲的确是个和气温柔的女人。就算当时他们家条件也不富裕,可是每当有人求上门,她总归会想尽办法帮助别人。
可惜呀,好人不长命。
周卫东声嘶力竭:“你们知不知道就你们这模棱两可的话会害死余秋的,她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你们还怕她死的不够快吗?你们真不怕人家妈妈半夜找你们算账。
那几人身子一抖,却谁都不吭声。
史部长立刻喝止:“不要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当初她里通外国畏罪自杀,这事情是定了性的。格命者满身正气,不怕鬼神的报复。”
“好了,要指认就好好指认。”王同志阴沉着脸走进病房,伸手指指自己腕子上的表,“你什么意思呀?史部长,说好的一起让证人辨认,你这是故意打时间差,想要威胁证人吗?”
他侧过头瞧着病房门口的众人,微微点点下巴,语气温和,“你们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想这么多。里头的余秋经过了好几番政审才成为全省优秀知青代表,进京接受领导接见,受到的表彰的。就算这中间有什么纰漏,这么多政审干部都没看出来的问题,你们没瞧出来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话音刚落,周卫东就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我作证她就是余秋。我们都是八中的学生,然后又同一天下放,都在红星公社插队。我们知青时常聚在一起学习,她要是换了个人,我眼睛瞎了吗?我能认不出来?”
周汉东抱着弟弟想让他闭嘴,却被弟弟一把推到了边上。
那几位中年妇女看有人打头,也大起了胆子强调:“我们瞧着觉得挺像的,就是那个样子呀,一般人家的姑娘是没有的。你找不出来第二个。”
史部长点头,倒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只眼睛看着周汉东跟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庞云,声音轻飘飘的,却跟刀子似的割着两人的心:“那照这么说的话,你俩是存心构陷喽。你——”他指着周汉东,“品行不端,没资格上大学。你——”
他又指着庞云,“本来就是反格命分子,现在又诚心诬陷同志,死罪难逃。”
两人俱是吓得魂飞魄散。
周汉东抱着自己的弟弟苦苦哀求:“小弟,我不能不上学呀。”
他身体不好,无论下乡还是做工都扛不住的。他一定得上大学,将来踏踏实实的做个干部。
周卫东拼命地挣扎,嗓子都喊劈了:“你只是不上大学,余秋会没命的!”
显然在这个大哥眼中,他的大学生身份可要比余秋的一条命宝贵多了。
“吵什么吵?”张同志抱着眉头走进来,示意身旁穿着灰色列宁装的老人,“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