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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因着余芳苓出京半途逃脱一事,宋砚是撇下了每日午前去往国子监晨学,以及午后赴南衙府兵营练兵两件事。
两处紧要的地方被他空缺如此之久,不多时这件事便传到了承乾帝耳中。
傅皇后为宋砚操碎心,底下的人却也瞒她瞒得紧,直到承乾帝突临凤宁宫向她问罪,她方才知晓此事。
这日晚间,傅皇后便急匆匆带着一队人马赶赴东宫,将床榻上早已休憩的宋砚唤到跟前问话。
宋砚迷糊着,不知所谓何事,却在抬首一见傅皇后怒气满面的神情之后,立时就清醒了,惊觉是否是内庭出了什么要紧事。
傅皇后被宋砚气得心口越来越痛,见他从床榻上起身来见自己,仍旧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喉咙中蓦地涌起了一阵腥甜。
宋砚睡眼惺忪,行了个礼道:“不知母后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傅皇后抬手轻拍舒缓胸口处的紧张感,方才严声问道:“这几日,为何不见你去国子监和兵营?这是你父皇的口谕,要你修习治国带兵之道,竟然一连旷了三日,你父皇今儿才来找本宫问罪。”
话到此处,傅皇后且想起自己在内庭的艰难,复又哀叹道:“你父皇对本宫的恩宠是一日不如一日,反倒是周贵妃日益受宠,如今渐渐地,她在宫中竟有位同副后的势头,她膝下三皇子的年纪可不比你小多少,你若再不警觉忧患,难不成真要等到你父皇把你废了,你才能醒悟吗?”
宋砚双眸逐渐恢复清明,他回傅皇后话的语气也很郑重:“儿臣明白母后的难处,只是这几日儿臣是在处置余氏,实在脱不开身,明日儿臣定会按时到国子监和南衙府报到。”
傅皇后听罢,心中却蓦地一顿。
前几日她在东宫的眼线回禀过她,宋砚将余氏一家都驱逐出了京城。
见儿子不再沉溺于余氏的花言巧语,她欣喜之余,却觉着宋砚过于心软,为免除后患,她且还派一队人偷偷跟着,想着在路上伺机把人彻底除掉。
可如今这本该入了地府的余氏,怎么又返回京城了。
傅皇后渐渐静下心神,对宋砚叮嘱道:“你这些荒唐事你自去处置干净,别又在京城里掀起什么波澜。过几日惜筠会进宫参加本宫的生辰宴,你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宋砚闻言颔了颔首应下。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到傅惜筠身边弄清楚,余芳苓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然如若这个疙瘩始终横在他与傅惜筠之间的话,再办上十场宴会,他怕是也难得挽回。
这一夜,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宋砚竟又在深眠中梦见,前世在宫中时傅惜筠的情境。
那日急雨席卷皇城,雨雾朦胧地罩在地面。
傅惜筠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跪在傅皇后的凤宁宫,手里还捧着一碗堕子汤。
清透的瓷碗盛着浓黑的汤药里,映满了她苍白的面色。
因为宋砚竟然让东宫的一个宫娥有了身孕,然而此时,他们成婚才三月有余,因太后薨逝,二人都还未洞房,而宋砚却还将余芳苓接进东宫。
傅皇后居高临下,对皇座下的傅惜筠道:“本宫也是为你好,你身为太子妃,怎么能让那些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你前头生养,更何况现在还在丧期,此事若是传出去,御史台那几个老头子不知道又要写出多少折子来参太子。”
丧期怀子乃大不敬,太子不能背负这样的罪名,于是清扫门庭一事落在了傅惜筠的头上,因为如皇后所言,她是太子妃。
梦中的画面一转,一名清秀的宫娥被押送到凤宁殿,眼角垂泪,双手拼命地护着肚子,努力昂起头向傅惜筠求救。
然而她束手无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
傅皇后见她如此,轻蔑笑着让嬷嬷拿过她手中的堕子汤。
“这你就受不了了?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