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夜,第二日白天难免精神不足,眼底下一圈浓重的乌青,唇色也是煞白一片,晨起梳头时对着镜子一看,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翻箱倒柜,找出买回来一次也没用过的胭脂水粉,笨拙地涂抹在脸上。
也许是因为不够娴熟,阿瑛来看她时,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他明明是男儿身,心思却很细腻,发现她不对劲也没有明说,默默陪她聊了一会天便回去了,只是当天傍晚,他又来了,还带了几根安神香。
把安神香送给她时,他只说这安神香效果很好,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当晚司徒清点上了他送来的安神香,诚如他所说,这香效果的确立竿见影,燃上不过片刻,她便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是,兴许是因为她睡梦中,还是被诸多烦心事缠身,即使难得睡了一夜整觉,身上的乏累仍没有得到缓解。
司徒清并未在意,能睡着已经很好,不必再奢求太多。
这一夜,她依旧点上了阿瑛送来的安神香。
他一共送了三支过来,这一支,已经是最后一支。
“用完以后,再去找阿瑛要上几支吧。”司徒清默默想罢,便躺在床上,阖上了眼睑。
不知为何,今夜这安神香,却是失了效。
司徒清睡着睡着,突然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时,神志一片清明,丝毫没有睡到半途醒过来的困倦感。
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的房间,她什么也瞧不见。
静静在床上躺了一会,她后知后觉地品出些不对劲来,又开始闭眼假寐。
她分明记得自己临睡前仔细关严了门窗,就连门锁和窗锁,也是检查过的,可是此刻,房中却隐隐有几丝凉风拂过。
这风中带着独属于枝叶树木的青草味,清新好闻,可是她完全无心欣赏。
忐忑不安地躺了一会,半夜三更闯入她房中的贼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房中安静一片,只有微风拂过,带动床幔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样的安静,甚至让司徒清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若真是图谋不轨的贼人,应当不会有这样的好耐心才是,是不是其实根本没人闯进来,只是她忘了关窗而已。
再躺了片刻,她心念一动,猛然想起,这样恶趣味的“贼人”,她还真的认识一个。
“梁谦道友!”司徒清猛地坐起身,“别装神弄鬼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黑暗之中很快传来回应,是一道清冷的男声:“我不是梁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