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只不过出身寒门,非士族高门的出身,所以在仕途上略显得艰难了些。
他十九岁就高中,也算是少有的天才少年,却一直蹉跎到了三十三岁,才得了一个内迁回京的机会。
又在京兆府熬资历,三十九岁那年才做了京兆府尹。
其实到现在为止,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看这也该到了辞官致仕的年纪,十几年的时间,再没有得到过升迁的机会。
年少时候他就是这样圆滑的人吗?
若真是如此,只怕他早得了人脉关系,升迁入京,平步青云也未可知。
既然没有,便是少时有满腔抱负,也不愿意低下头。
读书人,最是有一身傲骨的。
可是那些所谓气节的东西,也只有年少的时候才存在。
随着时间流逝,被磋磨着,一身傲骨荡然无存,剩下的就只有如何为官,如何生存。
毕竟朝堂之上,尔虞我诈,艰难险阻,这条路哪里
是那么好走的。
更别说是寒门出身,无所依仗之人了。
到如今,还能够保持本心,从来没想过要害人,更是从没有动过贪墨的心思,就已经很不容易。
怎么可能还要要求他刚直不阿,不畏权势,不低头不服软呢?
徐嘉衍说得对。
身在朝堂,有太多大道理,根本就不适用的。
傅清宁脸上的笑意渐次收敛了:“我懂了。先前倒是我自己想得有些痴了。”
徐嘉衍递了一只手过来,正好落在她发顶上,轻轻地揉了揉:“这也没什么,你是养在深闺的女郎,本来也不用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我见你问了,想着你或许感兴趣,才与你说几句。
你也不用很放在心上。
我只能说,这位京兆府尹是个不错的官。
老大人都这把年纪了,其实已经很不容易。
我先前还跟大殿下提起过这位大人。
如果他不是寒门出身,哪怕门楣稍有不济,以他这半辈子的政绩功劳,还有他的心性能力,做个一部尚书是绰绰有余的。
等到辞官致仕,朝廷恩封,也能得个一品二品的虚衔养着。
只是他出身不好,可惜了而已。”
是啊。
出身这两个字,多让人无力啊。
本来可以升迁的机会,因为没有人扶持提携,什么都没有。
说到底,这些也没有什么。
只是那些学子们以为科举入仕就是正途的。
实际上这所谓的正途上,还是困难重重。
一句寒门,就把人给拦住了。
傅清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么说起来,我们反而应该庆幸,庆幸自己生在这样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