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傅简还没有纳许氏过门。
“姨娘不用紧张,我请姨娘来,只是想问问你,二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症状,最早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傅清宁尽可能把嗓音语气都放柔婉,以免吓着许氏,稍顿了顿,继续又问:“毕竟高氏被休之后,二叔屋里也就只有姨娘一个,每日大约都是姨娘陪在二叔身边的。
我也不瞒姨娘,方才在二叔那儿听到了些话,大约与我当年被人偷抱出府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姨娘若是知道些什么,最好是能说与我知道。
当然了,你要是什么也不晓得,也没什么,就当我请姨娘来说说话,实在不用紧张。”
许氏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死死地咬着下唇:“大姑娘若是不问,我是不敢说的,在这府里熬了这么多年,什么脾气秉性都没有了。
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什么都想出个头,日子过得久了,先头那位又从来都不是多和婉的性情,慢慢的我就明白了,没什么比明哲保身更重要。”
她低垂着眉眼,捏着自己的指尖,其实看得出来,整个人还是很紧张。
傅清宁哦了声:“姨娘这话我能理解,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侯府中是我做主,哪怕我远在金陵,侯府里的事情,我也还是管得了的。”
许氏说知道:“老爷他……大姑娘您当日跟着陆夫人回金陵,把家里的一切都处置的果决,老爷他原就受了不笑的惊吓,就是因为您把高氏送了官,判了牢狱之灾。
起初我不晓得老爷怕什么,后来猜着,也许那些事,真是他伙着高氏做的,是大姑娘看在骨肉血亲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但他自己心里怕得要命。
可谁知道过了半个月左右,有一天夜里,本来都睡得好好的,老爷他却突然从梦中惊醒。
我是一向浅眠的人,他动静闹得大,腾地一下子就坐起了身,我便也就醒了。
屋中没有掌灯,我摩挲着去拉老爷的手,结果却碰到他一身冷汗。”
“噩梦?”
许氏又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问他梦到了什么,他开始也不肯说,我就没想多问,后来安慰了他几句,想说天色不早,早些安置。
也许是身边没有了可依靠的人,我虽是个不起眼的,老爷却也看在了眼中,心念转过,竟又告诉了我——”
她把尾音一拖,猛地抬头,望向傅清宁方向:“老爷那夜,就是梦到了先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