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长得像极了她母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无论是陆氏还是章老夫人,乃至于章太后,第一次见到傅清宁时候的那种表现,无不印证着这一点。
而傅简目下的情形,根本就是受了惊吓所致。
那是胡言乱语,但又不全是——
傅清宁一时间觉得毛骨悚然。
好像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当年她落生后,究竟是怎么被人给偷偷抱走的。
忠勇侯府是什么地方?
莫说放在凤阳府,就算是放到金陵城去,那也是数的上号的门楣。
又是世代武将出身。
究竟什么样的贼人这样胆大包天,敢到侯府来偷孩子?
傅清宁迅速冷静下来后,沉声问眉寿:“当年我被人偷偷抱走,难道竟没有人追查过究竟是何人所为吗?”
眉寿方才听了傅简的那一番话,也是大吃一惊的,此刻听傅清宁这般问,仔细回忆之后,忙说不是:“京城里闹出好大动静,太后震怒,当年杀了多少人,这事儿怎么可能不追查呢?
可到头来一查十几年,还不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说到底是远在金陵,对凤阳府的事情不甚了解。
当初出事后,夫人神伤,一病不起,原本这事儿最能指望得上的也就是侯爷和夫人,偏偏侯爷和小侯爷领兵在外,夫人又病着……拖了半年,撒手去了。
这事儿当时所有的线索,也大多是从傅二老爷和高氏口中得来……”
眉寿声音戛然而止,再往床榻上去看傅简时,眸色沉下去,脸色也是阴郁一片:“太后也曾起过疑心,却一无所获。”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如今再要回过头来去找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才以至于没查到傅简和高氏头上,已经不太可能。
且听完眉寿的话,傅清宁心里也就有数了。
连章太后都没能在傅简夫妇二人身上发现端倪,此事他们两个是真的做的隐秘的不得了。
只是傅清宁想不通——
这些事情,始终是要着落在傅简身上的。
她转头叫霍云奕:“还是要叫大夫来一趟,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他暂时清醒过来,这些事情,总要问清楚。”
霍云奕说好,转身往门外吩咐随行的小厮,让去把跟着来的大夫叫到傅简的屋中来。
人来的也快,背着小药箱与众人见过礼后,快步至于架子床边,又是诊脉,又是施针,可他忙活了半天后,还是猫着腰,摇头说不成:“傅二老爷这是心结难解,先前受了惊吓,叫魇住了,他身体无恙,算不得病症,是以便没有办法诊治。
我方才为他施了针,试图让他暂时清醒过来,却一概没有用。
这情况拖得久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一面说,一面摇头叹气。
傅清宁听明白了。
傅简根本就不是病。
简单点说,他就是纯粹被吓疯了而已。
至于因为什么而受到的惊吓,从刚才的情形看来,与她母亲有莫大的关系。
傅清宁压了压眼皮,叫眉寿:“姑姑觉得怎么样?”
眉寿听她问,才掖着手回:“许姨娘是他身边人,不如叫来问一问,或许知道些什么。”
傅清宁想了须臾,提步往外走,连多看傅简一眼都没有。
众人于是匆匆跟出去。
傅简这院子东侧是有堂屋的,而许氏的小院就挨着这处院子。
碧霄已经领了人去叫许氏过来,这么会儿的工夫,傅清宁等人已往堂屋去落了座。
许氏如今尚且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是个胆子小又内秀的人,尤其是这些年在高氏手底下讨日子,更是处处小心谨慎。
这会儿进得屋中,偷偷抬眼扫量过,连忙就低下了头去:“大姑娘。”
傅清宁脸色虽然难看,却并不会迁怒于许氏。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