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漪神情不免有些失落，她叹了口气：“那当初庄太医给皇上看诊的时候，还有什么人在身边看到了全过程？”
云漪想要知道被问诊的具体细节，而不是旁人的间接描述。
赵太医和宋太医再度对视一眼，宋太医摇了摇头：“我当时不在宫里当差，也是这几年才调入太医院的，此事恐怕还是得问赵太医。”
赵太医心下暗叫不妙，皇上都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了，那不就是要追究贵妃娘娘的责任嘛？
他一直都追随贵妃娘娘左右，一直以来又颇受信重。这话要是没回好，不受贵妃娘娘信重还可能遭到皇上的猜忌，左右都不好答啊！
“赵太医你不必忧心。我现在是搜集证据，也并非要追究当年的责任，只要能把真相调查清楚。”
云漪这番话说得真诚，可于赵太医而言委实没什么说服力。
“你问他，倒不如问问本宫。”
正当三方人还在胶着的功夫，突然一道凌厉的嗓音响起，门外，贵妃娘娘的銮驾竟然到了。
屋内众人起身相迎，“参见贵妃娘娘。”
本应该送葬的贵妃娘娘竟然一身素裳出现在了太医院，众人惊讶之余心中更是惶恐。
云漪硬着头皮跪下行礼，暗道糟糕。
来得不是时候，被贵妃娘娘抓了个睁着。
贵妃娘娘已然不负之前的风华绝代，太子蓦然薨逝令她眉眼皆是疲惫，两鬓都斑白了。可她眉目仍旧凌厉，隐隐有一股倔强撑着。
“你好大的胆子，入宫不先去探望本宫，竟然跑到太医院来？怎么，还想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分说当年之事不成？”
贵妃主理六宫事务，云漪要寻太医院的心腹问话，越过贵妃便不妥。
云漪恭敬行礼，“今日乃是太子大丧，民女不敢叨扰娘娘，原是想着问清楚一些，再去寻娘娘启禀的。”
“哼，”贵妃冷哼一声，面色透着几分冷意，“当年的事，是本宫一手着人去办的，中间诸多细节亦记得清清楚楚。你想问什么就问。”
贵妃娘娘也不啰嗦，銮驾进了太医院之后，就命人屏退左右。
宋太医见自己也没啥用了，赶紧溜之大吉。
屋内就只剩下贵妃娘娘的一名大宫女心若、云漪主仆和神色不定的赵太医。
赵太医心里叫苦不迭。
云姑娘在，他还好应付些。
现在贵妃娘娘来了，真真是一句话答不好小命都得没。
“娘娘这话说得才生分呢，云漪对于太医院的事务不甚了解，就算去找娘娘，也问不到点儿上。”
云漪乖巧朝着贵妃娘娘又行了一礼：“娘娘愿意看在旧情为民女撑腰，民女感激不尽。”
“本宫现在闲得很！”贵妃娘娘自嘲一笑，她现在算失势了。没了太子作为倚仗，她心里头不知道憋了多少火气。
如今看到云漪，是用了极大的耐力按捺住怒火了的。
“娘娘，下官，下官对具体事宜也不大清楚……”
赵太医一看就待不住了，他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狗命难保。
“行了，你踏实坐着！”贵妃娘娘瞟了赵太医一眼，“说吧，想问什么。”
“当年庄太医所用药方并无任何错处，娘娘怎么发现那药有问题的？”云漪也不再耽搁时间，好奇地问道。
“意外发现的。那日本宫前去探望皇上，皇后娘娘不在龙榻附近，本宫就瞧见庄太医对皇上动手脚，皇上时不时地口鼻冒血……”
贵妃娘娘略一沉吟，便说起了当初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