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闻言颇有几分不解：“庄太医手法凌厉，说不定就是在诊治呢？”
“怎么可能用盅蛊诊治？”
贵妃大怒反问：“当时本宫可是看到皇上的身子里面爬出了虫子，那明显就是庄太医……”
贵妃话音还没落，脑海里就想起了一点旧事。
“什么？”云漪忙不迭追问：“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暗示娘娘庄太医有问题，所以娘娘才亲自前去探诊的？”
庄太医为皇上治病，连皇后娘娘都不在跟前侍疾、选择避让，没道理贵妃娘娘蓦然打上门去啊！
“是……此前有一件小事，本宫也是才想起来。那时是端妃跟本宫说，盅蛊是害人的勾当，若毒性发作必然令人九死无生……本宫当时不信，才想去查探一二。岂料骤然看见庄太医不好生用药，竟然用了如此阴邪的方子喂皇上盅蛊，导致皇上口鼻出血、不省人事，本宫这才勒令换掉了庄太医！”
“端妃娘娘？”云漪眸光越发复杂起来。
端妃娘娘也参与其中了！
当时事态紧急，贵妃一见到皇上口鼻处有虫子爬出来的可怖场景，根本来不及细想，就按下了庄羽。
“庄太医没有反驳吗？”
“本宫拿捏了他用盅蛊的事，他有什么好反驳的？”贵妃娘娘眉眼锐利，盯着云漪说道：“此事你还想为庄太医翻供不成？”
世人皆知圣上有多讨厌盅蛊之术，贵妃亲眼所见庄太医利用盅蛊之术陷害皇上，意欲对龙体不利，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换谁能容忍？
“所以……娘娘根本不确定那盅虫的情况，但是因为亲眼所见，加上庄太医并未辩驳、就判了罪名？”
云漪这番总结听在贵妃的耳朵里十分刺耳。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讽刺本宫无知不成？”
贵妃娘娘还从没被人如此鄙夷过，此刻口吻也变得严肃起来。
云漪抿唇不语。
她会医，贵妃不会。
肉眼得见哪里就是事实呢？
二人对峙的功夫，周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付小宝和赵太医一会儿看看盛怒的贵妃娘娘、一会儿打量一下寸步不让的云漪，都不敢搭腔。
“你少这么看着本宫，把话说敞亮了！”贵妃娘娘没好气地道。
“既然娘娘要个明白，民女恭敬不如从命。”
云漪从怀里抽出一张药方，那药方上面泛黄的字迹跟当年贵妃看到的一样。
“贵妃娘娘可还记得这张药方？”
贵妃略一看就点了点头：“就是它。因为这张药方有几味药草解释不清来历，庄太医伏法时都没说明过。”
“因为这几味药材是南域来的。”
云漪抿了抿唇，说道：“这张药方是专门解一种盅毒的。当时皇上并不是普通的中毒和体衰，而是被人下了盅毒。如果民女没猜测错的话，娘娘当时看到的，应该是庄太医为皇上引盅毒的情况。”
盅毒之所以一直不被大明待见，就是因为手法血腥残忍。
可皇上中了盅蛊之术，庄太医怎能不救？他选择救，不免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这件事情皇后娘娘未必不知情，否则怎么偏在庄太医在的时候，皇后娘娘避让出去了呢？
贵妃娘娘想到这种可能性，脸色忍不住煞白，低声问道：“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些草药民女都认识，合在一处是什么功效也一清二楚。庄太医没道理不知道。”
云漪神色有些落寞地道：“还是说，庄太医当时给自己辩白了，可是前去行刑的官员一个字都没听。”
废太子那时候已经式微，贵妃娘娘的人只要稍动手脚，就可能让庄太医一家死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