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这就请人来开棺。”赵子贤四下看看，发现没个能开棺材的人，打算去叫两个小厮。
“不必了。”楚天一挥手，便朝着院门处努努嘴，“薛姑娘马上来，让人带她过来。”
“哎？”云漪和付小宝诧异地望着楚天。
楚天讪笑一声，挠了挠头：“那啥……我不是怕待会儿女眷多事多的，你们两个人顾不过来嘛。出府的时候我就找人通知薛姑娘了。这会人差不多该到了。”
“楚世子高瞻远瞩。”云漪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
赵子贤依言派人去门口瞧了一眼，片刻后，薛丰儿被小厮领着进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劳烦薛姑娘帮忙开棺！”楚天笑眯眯地迎上去，惹得薛丰儿小脸儿一红。
“楚、楚世子客气了。”她赶紧上前，同云漪主仆打过招呼，便单手推开了沉重的棺材盖，露出了赵老夫人的遗体。
几颗脑袋齐齐凑到了棺材上方。
赵老夫人的面容慈祥平静、死得不能再死，尸首在夏日已经有些尸臭味道，隐隐有了几分要腐烂的迹象。
赵子贤闻到了浓郁的死气，立刻脸色一白，就忍不住要吐。
“赵大人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云漪说着，楚天就上去把失魂落魄的赵子贤拉出去了。
连面对老子娘遗体的臭味的心都无，云漪心中对赵子贤那点子所谓“仁孝”的评价也跟着坍塌。
人性淡薄至此，云漪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晋宁侯夫人要插手了。
赵子贤，绝非良人。
“开始吧。”云漪非常庆幸楚天叫来了薛丰儿帮忙，不然这会儿子天都要黑了，连个举蜡烛台的人都没有。
谁也没法子摸黑验尸不是？
她戴上手套子，杏眸已经落在了赵老夫人繁琐的衣裳上面。
快速宽衣之后，云漪就开始验尸。
赵老夫人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乍一看更像是被人气死的。
很快，云漪就在赵老妇人腹下命门之处看到了一个细密的针眼儿。
“嗯？”云漪一怔，诧异地道：“什么玩意儿？蜡烛拿近一点。”
烛光凑近，让云漪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那不大的针眼藏匿在已经生出尸斑的皮肤上，若不是看得仔细还真瞧不出来。
“我的天……不会这就是死因吧？”付小宝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用这么不起眼的法子杀人，心里头委实咯噔了一下。
烛光晃了晃，薛丰儿的脸上闪过些许惊慌之态。
“现在还不能确认，但总算是个线索。”
被戳中了命门的人伤太深的话，老太太是会没命的；伤浅也会给人造成一定的伤害。
看来，还是免不了要剖腹验尸、确认死因。
“把人翻过来。”云漪轻声嘱咐道：“当心一些，不然不好跟赵家交代。”
“明白。”
薛丰儿是摆弄尸体的行家，这一下子委实不算什么难事儿。小姑娘捏住老人家的髋部，一只手顺势托住赵老夫人的脖颈，手腕一翻，人就跟着翻成了背面，动作又有劲儿又灵巧。
确认后背这一侧的身上再无任何隐藏伤口，云漪准备切腹了。
白皙无骨的双手在血肉之间翻涌，泛着星星点点寒光的刀芒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