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脏腑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心跳骤停,应该是跟被刺中命门有关系。她的嘴唇泛紫,说明死的时候已经是呼吸不顺的状态。”
云漪一边说,一边又观察了一阵内脏的情况:“老太太素来比较注重身子骨,比较康健,没什么慢性的病症,可见她的心血之症是突发的。”
那么人为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这般想来,三个姑娘的目光就落在了之前的那个不起眼的针孔上。
“小姐,怎么办?”
“缝合尸首。”云漪说着,便迅速将尸首缝合完成,热水泡手。
一边泡,她的脑海里一边过细节,轻声说道:“老太太是死于命门突然受损,伤患处便是那个针眼。动手之人男女老少皆有可能……应该是通晓一些医理的。”
想要一下子刺中命门可不是简单的事,尤其一路回京的马车上,大家看着云漪考较江小瑕便知道了,人的身形各异、穴位也有细微挪用,光靠书本来辨识穴位很容易偏颇。
故而,凶犯必然是具备一些医理的人。
“乖乖,那咱们恐怕要入内宅了小姐。”付小宝一边洗手套子,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原本还以为就是验个尸首就能完事呢。”
“没想到咱们要自己独立面对一个案子啦。”付小宝突然有些期待地用力搓了搓手套子。
“没有小伙伴,咱们三个人也可以!”薛丰儿也觉得新奇,用力点了点头。
云漪哭笑不得:“你们果然是闲得发慌了。”
不然咋可能这么积极!
“凶犯虽然可能是赵府的任何人,但起码应该具备以下几个特性:熟知赵老夫人的生活起居、有法子亲近赵老夫人;而对方必然还有一个要素,就是希望不被发现。”
越是细究细枝末节的杀人手法,就越会暴露身份。
这三个共性,会率先排除一拨行动明显的赵府下人。
剩下的,就是寻找凶手的作案动机了。
云漪一边涂抹护手膏,一边思考着一些细节,然后带着两个小姑娘出了灵堂。
“好了?”赵子贤大人在外面站得脚都僵了,偏偏楚天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无,还站得颇为稳当。
整整小两个时辰、从天黑站到子夜,两个人都没挪动一下。
对楚天这个御林军副统领来说,能站是家常便饭,可对赵子贤这个文官来讲……他腿快断了。
“已经全部给老夫人归置妥当盖棺了。”
云漪点点头,就见赵子贤神色一紧,赶紧冲进了灵堂。
棺木内,赵老夫人面目慈祥,之前青紫的嘴唇也不知道被涂抹了些什么,看上去变得红润了不少,整个人那股死气散去,跟睡着了一般。
赵子贤双眼一红,孺慕之情迸发,仿佛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日子。
他缓缓地将棺盖的缝隙合上。
赵子贤从门内出来,冲着云漪恭敬一礼:“多谢云仵作为我娘安置遗容,感激不尽。”
“不谢,破坏赵老夫人遗体已经是大不敬,总要补偿些。”云漪微微一笑,解释道。
“赵大孝子,现在可以去查案子了吧?”楚天早就在一边儿等得不耐烦了,根本不想和赵子贤啰嗦。
“什么、什么凶犯?”赵子贤一懵,没想到云漪还有后话。
“大夫说赵老夫人是突然意外而亡?”
“是啊。”
“府中传言是令夫人杀害的赵老夫人,却没找到任何伤口,所以流言纷纷不止,可对?”
“对、对的。”赵子贤一听云漪这般说,脸色瞬间白了:“府上之人一直如此言说,夫人心中不愉、反而小月子更难过了。是下官无能。”
确实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