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现在府上的掌家大权悉数交给了那个小妾，阖府上下都在传我表妹要被休弃的事。老太太死得蹊跷、秘不发丧，故而外间才没风声。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把我外祖家都搅和得厉害，急得干瞪眼。”
晋宁侯府这一次也是没办法了，让聪慧又能查明老太太死因的云漪相助、还能不声张，当真是解决家丑的好法子。
“好歹毒啊！为了争宠，连女眷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付小宝闻言嫉恶如仇地道：“小姐，咱们帮帮可怜的小赵夫人吧？”
先经历小产的丧子之痛、又遭了夫君的失宠之祸，现在还顶上了杀人的嫌疑，真真是倒霉催的。
“自然。真相必然是要调查清楚的。”云漪沉声道。
楚天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云漪出马，他这心里先踏实了一半儿。
到了工部右侍郎的赵府，楚天带着两个小姑娘进了赵府的大门，马车停在赵府门口等候。
云漪主仆跟着楚天进府，宅邸布置得肃穆简单、一看便是家风周正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摆设。
正屋中间设了灵堂、挂着白绢布，一个巨大的“奠”字十分惹眼。
说赵家秘不发丧，这么布置是个人都能瞧见，遗体还特意放在外间主厅，态度是很重视的。
可要说赵家重视、这凶犯的事儿不难查，工部右侍郎赵子贤现在还在含糊，说没猫腻都没人信。
“还请楚世子稍候，奴才这就去请赵大人。”
“嗯。”楚天在云漪跟前不靠谱那是释放天性，在外人面前，他御林军副统领的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
大家干等在院子门口觉得不大妥，就进去给赵老夫人上了一炷香。
从正厅出来，云漪便问楚天：“楚世子，你刚才在马车上欲言又止，是不是想说什么？”
“我那个表妹……唉，你去见了就知道了。”楚天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云漪眨眨眼，心道这人真是没趣儿，说话说一半，怪吊人胃口的。
“楚世子？”
工部右侍郎赵子贤从侧面过来，他的官服还没换下，走路的时候两袖生风，此刻一看到站在正厅门下的几位，目光略过云漪的时候，神色一诧。
京城竟有如此姝色的美人！
“赵大人。”楚天略一颔首，语带警告。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当心宇文霄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赵大人立刻回神，拱手抱拳：“见过诸位。”
楚天轻哼一声，抬抬下巴：“这位是平疑狱衙门的云仵作、她的丫鬟付小宝。”
“有礼了。”赵子贤生了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但同容貌清贵的世子爷、昳丽骚气的花间影和英俊潇洒的楚天比起来，尊容就不起眼得很了。
楚天也不客套，“按说晋宁侯府犯不上料理赵大人的家事，但赵大人无能、内宅不宁，惹得笙儿先失子又被污蔑杀人，委实让人放心不下。我娘让云姑娘来看看老夫人的尸身、调查真相，免得冤屈了家中人。”
楚天这番话说得颇不客气，妥妥打脸治家无能的赵子贤。
岂料赵子贤非但不生气，还赔着笑脸道：“世子爷哪里得话，我等本就是一家人，此事……事涉娘亲之死，赵某优柔寡断才拖延至今，若是有云姑娘协助调查，再好不过。”
呦，事情竟然出乎意料得顺利。
云漪猜测，恐怕晋宁侯夫人和楚天早就已经为她的到来提前铺了话，只等自己点头答应了。
“事不宜迟，烦请赵大人开棺，民女好验一下赵夫人的死因，再便宜行事。”
“……好的。”赵子贤略一迟疑，就应了。
不知怎的，云漪心底涌起一股不太舒服的预感。
勉力压下心底骤然冒出的不适之感，云漪拉着付小宝，一道随着赵子贤进入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