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比死亡还沉寂。
姜思澜哭了,眼泪从哭得酸涩的眼眶内流出,悄无声息滴在地板上,渲染开一抹深色。
她一直认为,哭泣是软弱的代名词,若非必要作戏时,她不会让自己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完了,一切全完了,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筹划都变成乌有。
如果父亲知道,他会恼羞成怒杀了她吧!
一个不能给他带去利益的女儿,一个不能实现他野心的女儿,他不会手下留情。
甚至比对待敌人更残忍。
因为,她打碎了他的梦呀!
不行,绝不能让父亲知道这件事,已经尝过成为弃子的苦,绝不能再尝一次。
没有怀孕又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怎么能怪我?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担苦痛,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品尝绝望?
分明是夏明诚的种子有问题……等等,种子?
哈,有办法了!
绝境必逢生,姜思澜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她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洗干净脸,喝了一盏茶,使得自己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唤来宫女:
“听闻兄长房里的霖儿有了身孕,可知几个月了?”
“回禀娘娘,霖姨娘怀孕快四个月了。”
“四个月?”
姜思澜拨弄着指尖的护甲,轻轻一笑:
“她倒是个好命的,恰巧与本宫孕期接近,这样,着人去相爷知会一声,送她进宫来陪陪本宫,刚好做个伴!”
“娘娘给姨娘那么大的恩典,真是慈悲心肠,奴婢这便去通传。”
“倒不是本宫慈悲,主要是她刚好赶上了好时辰,去吧!”
……
姜思澜不愧是打不倒的小强,心性足够坚强,每每都能从绝望中找到一丝希望,但希望能否照亮光明,还有一个先决条件,那便是堵住楼轶和祝老爷的嘴。
于是,经历跌宕起伏却收获颇丰的一夜而回到住处的楼轶,刚小睡一觉醒来,就听闻姜思澜往楼府秘密送去一堆重礼。
当然了,这些礼物既是封口的蜜糖,又是借楼府来威胁楼轶的利刃。
楼轶轻声一笑:
“初三,去和送礼的人说一声,就说,给他主子织带个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井水河水各行各道。”
“是!”
初三点头,随即看了一眼门外,又忍不住问:
“公子,初一大哥他?”
“放心,他无事!”
不怪初三这般问,实在是门外的伤员有些多,让他不得不担心初一的安全。
是的,楼轶进宫虽然成功救出了许老头,还把姜思澜逼到绝境,但他也付出了代价。
初一差点暴露丢了马甲,短时间内不便传消息了。
五个暗龙卫则三个重伤,此外,那个提议去引开暗卫的瘦脸大叔,被数十名暗卫围攻,逃脱无望,毅然决然地赴死。
暗龙卫宁死,也不愿沦为阶下囚。
可他是因为楼轶而死的,甚至楼轶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姓谁名何。
楼轶问他的同伴,他可有亲人家小,楼轶愿意代为照顾,可暗龙卫们纷纷摇头:
“一旦选入宫中,便前尘亲缘隔绝,且咱们都是两三岁就进了宫,记不得父母是谁了。”
“……”
楼轶一向能说会道,可他现在语塞了。
暗龙卫选自夏氏皇族旁支,作为皇帝的第一心腹,听上去威风凛凛,可实际上却都是一群失去亲人和童年的可怜人。
甚至连生命都随时准备献出。
比起他们,楼轶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也更坚定了推夏明昭上位的决心。
因为,夏明昭不会沿用暗龙卫的培养,不会残忍地让活生生的人成为效忠自己的傀儡盾牌。
像玄甲卫,虽然同样是跟随者,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