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太子、暗害皇帝,这两项罪名足以将姜家九族尽诛,甚至祖宗十八代都会从坟头里挖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可这恶事,是夏明诚指使她做的呀!
姜思澜很想这样对昔日的竹马解释,但她心里很清楚,解不解释都没有意义。以夏明诚的薄情和寡义,一旦楼轶将手头的证据公开,夏明诚肯定不会乖乖认错自罚,反而会像让父亲帮他顶替陇左州水患之罪一样,毫不犹豫将她和父亲推出去顶罪。
毕竟,怂恿太子去西北的人是她,在太子身边安插间谍的也是她,将毒药端到龙床边的人还是她姜思澜。
提供毒药控制先帝的人是父亲姜华城,秘密圈养死土暗卫的人也是姜华城。
夏明诚做了什么?
他看似什么都没做,所有的脏活姜家父女俩包圆了,故而他可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盘算好了把自己撇出去,坐享其成。
可凭什么?
皇位他一个人坐,罪名却让咱姓姜的顶,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他休想!
大伙同坐一条船,要么一荣俱荣,要么一起玩玩,谁也别想一个人把胜利果实全吃光。
未必想得太美了,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此时此刻,姜思澜忘了自己和父亲同样不是什么好鸟,暗搓搓打着弄死夏明诚掌控朝堂的主意,她满心满眼都是不忿和怨恨。
并且,她并不怀疑楼轶欺骗于她。
因为,作为当事人,她能直观地辨别出楼轶所说的证据是真的,其中的人和事没有半点差池。
她说:
“开出你的条件,把证据给我!”
“贵妃娘娘说笑了,这么重要的证据,我会傻到随身带在身上,还傻乎乎跑到你这来谈条件?”
楼轶拒绝,而实际上,楼轶还真骗了她。
证据虽然不假,但楼轶骗她说,夏明诚要拿姜华城和姜思澜顶罪,这是楼轶根据夏明诚的品性而瞎编的。
但姜思澜深信不疑,因为,夏明诚真能干出来这种狠事,实际上已经不此一次。
从他撕损承诺不封姜思澜为皇后的那一天开始,姜思澜就看透了他的凉薄。
而且,平心而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姜思澜是夏明诚,当自己的皇位有可能保不住的时候,她同样也会舍卒保帅。
大家都是同类人,就别说什么恩情感情这种虚伪的字眼,人不狠位不正,姜思澜心想,该与父亲商量一下,先下手为强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利益捆绑的双方才是最坚定的盟友,虽然父亲姜华城眼里只有利益,但也只有父亲,才是她最坚实最给力的堡垒后盾,因为……
姜思澜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神阴鸷狠辣,到了如今这地步,腹中的孩子是她手中最大的底牌,也是父亲达成夙愿最好且唯一的傀儡。
当然,目前最紧要的还是把证据拿到手,她又说:
“子墨,你……”
“贵妃娘娘别叫得这般亲切,咱们都已经长大了。”
“那你之前还叫我思澜姐姐哩!”
“娘娘经验这么丰富,怎么还相信男人的嘴,我劝娘娘还是消停些吧!哪怕你说出一朵花来,这证据也不会给你,实话告诉你,你和你父亲的品行,我信不过,这些证据我要留着当作保命手段。实话还告诉你,只要我一旦横死,这些证据就会在大宁朝遍地开花。”
“你……你怎么说不通呢?难道你一定要和我耗着,你不想安全出宫吗?我可以送你啊!”
“呵呵,我当然想安全出宫,我来找你就是想要你送我出宫,而且我还要找你讨要一个人。”
终于说到正题了,楼轶端正坐姿。
这让姜思澜有些惊讶,问:
“谁?”
“祝大夫!”
“不行!”
姜思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