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盛放了。”研究员回忆起被碾碎,但花瓣仍然盛开的这支花,缓慢又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忽视每一种绽放。”
金色光点散落在研究员的发梢、臂膀,以及他沾满尘土的外衣上。
他应任务而来,迎接一场注定的死亡。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啊,随便你。”
“这是我的荣幸。”
研究员很轻地牵住她的一只手。
她另一只自由的闭合的手里,留着一朵不会轻易腐败的花。
她和研究员要做的事很简单——相处,处出感情。研究员是个无可挑剔的完人,他们之间产生感情应该是很容易的。
第3天。
他们走过雪原,研究员借着雪地,盖了个冰屋。他们带了足够的热能设备,本来不需要冰屋的。
研究员说这是意趣。
她不懂,也就随他去。
坐在热毯上,她看着研究员不甚熟练的铲雪,白雪与研究员略显青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她将戴在脖颈上的项链攥在手心,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他。项链中心的晶体是特制的,晶体里储存着那朵小花,这是研究员在她不舍得埋葬小花时提出的想法。
“这样它就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了。”
手心透明的晶体被她小心地攥着,她把自己裹成球,很快就在茫茫雪地里,睡着了。
第7天。
他们走过荒原,枯草时节,只剩大片短且秃的黄色尖尖。研究员脱了鞋子,顺便把她的鞋子也给脱了。
他们赤着脚踩在枯草地上,细细的尖刺让脚心痒痒的,她不自觉的笑出来,不紧不慢的被研究员牵着前进。
荒原没有植物,昼夜温差大。夜晚,研究员升起小型篝火,她围坐在篝火旁,听研究员吹着不知哪来的萨克斯。不知名的小调在研究员指尖跃动,她静静地听着,目光从研究员修长的指节,游移到他绑着厚厚绷带的手腕及里。
她不知道绷带下是什么,研究员从未在她面前拆过绷带。
第12天。
他们走过森林,原始森林潮湿闷热,他们不得不装备齐全,在身上擦抹黏糊糊的驱虫剂,才能进去。研究员教她辨认参天的大树,给她摘比她头还大的褐色果实。
她好奇地吃了一口,很甜。
但很快,因为胃部不适,她把这一口呕了出来。
她尴尬的和研究员对视,“我就是有点好奇。”
研究员也挺震惊的,他们从出生起就没吃过人类的食物,仅靠营养液摄入必须的营养,从未尝过块状食物的胃自然接受不了这种刺激,生理性地排出了异物。
好一会,研究员缓过神,微笑的道了声“没事”。
他说:“有求知欲是件好事。”
研究员摸了摸她的头,问,“味道好吗?”
她点头,“很甜。”
研究员一副好奇的样子,“我也挺想试试的。”
她不知道研究员是真的好奇还是装的好奇,她把果实递过去,看着眼前的男人咬了一大口。研究员嚼了半天,五官纠结了一瞬,咽了下去。
“是我的问题吗?”他说,“总感觉很奇怪。”
许是找到生命轨迹唯一的重合点,她深有同感,说:“咀嚼。咀嚼很奇怪。”虽然为了牙齿健康,他们会定期食用压缩食物,但那到底是不同的。
“是啊……”研究员微微垂着眸,似乎在怀恋什么。他的眼睛不是纯正的黑色,光影里,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金色,像琥珀,却比琥珀更浅。
她敏锐的感知到研究员这一瞬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人吗?”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