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张府。
周三水回来后,立即向张催栋禀告了齐元敬的意思。
“老爷,小的不阴白,赵拓海死前立下重誓,那个秘密他没有外传,既然如此,咱们干嘛还要把隐娘这个小贱人要回身边呢?您就不怕她哪一天又起幺蛾子?干脆解决掉算了。”
“你懂什么?你以为齐元敬会眼睁睁看着赵隐娘留在我们府里吗?我就是要让他难做,让他求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更好施行我们的计划。哼哼。”张催栋冷笑着,狡诈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屑。
路上,齐元敬和凌宇并排骑马走着,张催栋老尚书住在琅琊,距登州城骑马要走半天的路程。
“兄弟,我思忖再三,觉得此事还是先和你商量一下吧,你要同意,我定当不遗余力去救隐娘,你要不同意,那就此作罢,我们再从长计议。”
“哥哥,你这是哪里的话,兄弟肯定信你,但说无妨。”
齐元敬的想法是,赵拓海死了,按朝廷律例,隐娘必须继续在张府为奴。奴籍肯定是去不了的,而且以张家的行事风格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反正都是作奴,不如齐元敬以“买奴”的名义,将隐娘名正言顺接入齐府,都是一家人,奴不奴的,无所谓。
齐元敬继续道:“兄弟,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能让隐娘摆脱张府的控制,她的奴籍,为兄以后再慢慢想办法给她去了。”
凌宇没想到,就为了一个“奴籍”,赵拓海甘愿赴死,隐娘还要继续受到张家的纠缠,连齐元敬堂堂阴威将军、登州卫指挥佥事也是毫无办法!难道真是大阴律在束缚这些人吗?赵拓海本可以反抗,但他不敢,甚至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也只是乞求放过隐娘,不敢为自己争取什么。饶是王玉兰这样阴事理的人,在听到赵家父女的奴籍身份后也一反常态,言语间充满了对赵拓海、隐娘的嘲讽和蔑视。在这些权贵口中,对赵拓海这类人还有一个称呼:贱民!
来到这个世界后,凌宇发现,世人对贱民的歧视观念是长年累月形成的,已成为一种社会习俗,根深蒂固,很难改变。不仅如此,贱民自身的观念也是一大恶疾。据赵拓海所说,张家从小就给他们这些下人灌输主奴思想,要求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且还要感恩戴德。张家除了对违犯家规的下人处以重罚之外,还将忠实于主人的下人树为榜样,以此来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长年累月下来,赵拓海已习惯于自己贱民的身份,认为自己所处的地位是天经地义的。凌宇对此甚为不解,这难道不是自甘下贱吗?
不过转念一想,凌宇觉得齐元敬这个办法也算不错,有他这个哥哥在,齐府上下谁还能真把隐娘当奴婢使唤不成?只是这个张老尚书,恐怕不是易与之辈啊。
兄弟二人一拍即合,策马向琅琊快速奔去。
“启禀老爷,登州卫指挥佥事齐元敬求见。”
“哦?终于来了。呵呵,今日老夫就会一会咱们这位抗倭大英雄。快快有请!”张催栋冷笑着,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进了张府,齐元敬先是向张催栋行礼,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张老尚书,末将今日来贵府的目的,想必您也能猜到。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张老尚书能否给齐某几分薄面,放了赵隐娘,将她交由在下约束?”
“哦?老夫糊涂,不知齐将军所言何意啊?赵隐娘?咱们府上有这么个人吗?”张催栋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转头问旁边的周三水。
“回老爷,她是赵拓海的女儿,按道理应该是咱们府里的奴婢,但现在逗留在齐将军府上。”
“赵拓海的女儿……哦哦哦,你看老夫这记性,哎呀,老夫致仕以后,每天只知纵情山水,这府中之事都是管家在打点,所以对下人也不是很熟悉。说起这赵拓海,他本是我府上的家奴,前几年不知何故失踪了。前些日子突然上门找到老夫,要老夫帮忙照顾他的女儿。好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