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必放到台面上讲，心知肚明就行。
柳渐夜也不是很在意，大宣朝离分崩离析不远，抓住陇城，他便与慕燚站到了同排，有角逐天下的资格。将来必然互有来往，欠人情这种事情，记得还就行。还一次不够，就多还几次。
……
大部队往北走，费靓靓的这支小部队跟着走。
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马车，周程牵了一匹温顺的母马过来，让费靓靓骑着过渡一下。
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你坐的马车在红石峡的那头，我派人过去了。绕过来需要些时间，你先骑这匹马。”
费靓靓不在意，随便地挥一挥手，“没事，这种天气骑马很舒适，我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啧啧两声，“行军打仗真够累的，我也确实要锻炼一下身体。”
周程知道她的壮举，对她突然开发出来的破阵能力惑惑不解他。请教过慕燚，得了一个语焉不详的回答，“跟人学的。”
“跟谁学？”
“隐世高人。”
慕燚随便答一句，然后他不耐烦了，横起眼看他，“过去云城之后，她会挑些算术能力强的将士，传授阵法。你若有兴趣，也可以去学。”
周程当时就惊了，“奇门八封计究师门传承，俱是不传之秘，她能这么大方？”
慕燚不以为然，傲声道，“她是万安公府的夫人，对于万安军，她没有不传之秘。”
周程心花怒放，当初刑场劫人的时候，吕家女只是拿来当挡箭牌用的，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此刻听费靓靓讲行军劳累，他适时地跟上一句，“想锻炼还不容易，等到了云城，我找人带你去练兵场。骑马射箭，枪箭弩棒，你想练哪个都行。”
费靓靓听得眨眼睛，心道我说的是锻炼，不是练武功。不过也不容易解释，干巴巴地笑两声，“我可以骑马。”
……
一路往北，草原渐渐广大起来。
现时属于夏季，绿意还很盛，中间有鲜花盛开，天空白云朵朵，蓝天如洗，空气清新，草香浓郁。
费靓靓行进于其间，有心旷神怡之感。
周程是大将军总指挥，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不能陪着她走。随便聊几句，便策马奔去前头忙碌。
同样是大将军总指军的柳渐夜却好像空得很，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冒出来，与费靓靓并排前行。
“前面是津渡镇，到了那儿，你就要往西走了。”
他口气里带了惋惜，“端亲王世子是个不识相的，范思渊都跑了，他还留在原地不动，是等着我与景愈内外夹击，全歼了他么。”
费靓靓冷淡的眼神儿掠他，“你占了他的窝，让他去哪儿呢？”
柳渐夜抽一口气，若有所悟地说，“你不说我倒没往这个方向想，范思渊可以投靠海城，端亲王世子确实没地方可去。”
费靓靓立时摇头，“我不懂，瞎讲的。”
柳渐夜的嘴角往上扬，懒洋洋地笑，“你有没觉得自己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
费靓靓听得皱眉，一抬眼，便与他的目光对上了。这货原本就长得好看，这会儿满眼宠溺，看得她心头微微一跳。
但他这话实在是意味深长。
沉吟片刻，费靓靓抬起眼，直接开骂，“我格格不入？难道非要如你这般心理变态，才能与这个世道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