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渐夜被她数落得习惯，原本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好话。无所谓地笑笑。
“景愈说你最早是个蠢货，跟了慕燚之后，突然就聪明了。他想不通，前些日子他夜观天象，说天下将会大乱，而你是老天爷派来稳定乾坤的人。我当时是不信的，我又不是不认识你，就算你冰雪聪明，嘴皮子利索，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至多帮着慕燚赚点钱，但是大宣朝有钱的门户多了去，就拿都庆坊的陆家做比较，穷尽你一生，也未必赚得过陆家。”
费靓靓不搭理他，面色无波，目光随意地看着四周。
柳渐夜微微挑起唇，眼神儿落到她的脸，仔细地打量片刻，然后继续 说话，“但是这一回，你确实惊到我了。我也研习过奇门八卦之阵，早年入过申屠敬布的阵，内行人看门道，他在这个方面是下过苦功的。一般人不要说破阵，能从里面全须全尾的出来，都算本事很大。”
费靓靓目光微动，转过头问，“你认识申屠敬？”
柳渐夜表情平静，“裴家与海城私底下有交往，伯父派我去过海城。那时候申屠敬还没有拿到城主的位置，他功夫不错， 不过输我半招。于是他给我摆了个阵，当时我没走出来。”
费靓靓若有所悟，“所以你想到研习奇门八卦阵？”
“嗯。”
柳渐夜淡定，“后面我又去过一回海城，比武他依然输我半招，但我只是走出了他摆的阵，没有办法破阵。”
费靓靓“哦”一声，没再说话。
柳渐夜盯着她看，“你不好奇我走的是个什么阵么？”
费靓靓意兴懒懒，“不好奇。”
柳渐夜语噻，默不作声地走一会儿，他轻轻地咳一声，然后才又说话，“二十两金子，你教我如何破那个阵？”
“我很缺钱么？”
“我很缺。”
“缺钱你还乱花钱。”
“这个阵在我脑子里堵了七八年，难受。”
“不至于吧。”
“至于。”
“多大的事啊，承认自己笨不就完了。”
“嗯，你聪明，帮忙解个惑。”
“我不白帮忙，五十两金子。”
“知道我穷还……”
“嫌贵？那……”
“成交。”
“不赊账。”
“我出门打仗，哪有可能随身带这么多金子？”
“五十两金子很多？”
“在盛京城的时候不多，现在很多。”
“你看看你，干点啥不好，非要来陇城做大将军，万安公府挂的穷府二字，还不够警醒你？”
“来不及了。”
柳渐夜半笑不笑地看她，“你不教我，我就跟你去云城。”
费靓靓嫌弃得要命，撩起眉梢，斜歪歪地睃他一眼，“要不这样，你帮我做个判断，我就免了你这五十两金子。”
柳渐夜看着她，唇角的笑容盛起来，“甚判断？”
费靓靓目光眯一眯，“凭你对申屠敬的了解，你认为他死了么？”
柳渐夜笑眯眯地看她，“想听真话？”
费靓靓当然点头，还展开说了要求，“你这人好胜心太强，一个破阵都能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应该也深度研习过申屠敬。一道价值五十两金子的判断题，你要把解题过程讲出来，必须有理有据，有说服力才行。”
柳渐夜扶了扶额，极之无奈地叹一口气，“我是被你绕进去了么？”
费靓靓嗤笑一声，回答得理所当然，“都说了你笨。”
柳渐夜耸耸肩，一副莫得话讲的模样。
然后他安静下来，费靓靓也无所谓，顾自欣赏起大草原的美景。
“申屠敬不是嫡子。”
柳渐夜的第一句话，就吸引了费靓靓的注意，转过头，目中露出疑色，“嫡系无子？”
“嫡系有子，两个。”柳渐夜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