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轻了,隔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费靓靓兀自闭着眼,依旧是一副入定的模样。
又一会儿,她感觉有人扯她袖子,睁开眼看,是费正恒。他神秘兮兮的表情,“他会信吗?”
费靓靓眼神有点呆,“信啥?”
费正恒没好气看她,“还装?”
费靓靓没理他,转过头看向寂方大师的方向,老和尚靠坐在墙角,垂着脑袋,他轻轻地打着呼,居然是个睡着的状态。
……
像是开了天眼,费靓靓的脑回路相当的活跃。
路上她问费正恒,“老和尚念经的时候,你脑子里有啥?”
费正恒经常打坐,对寂方大师的念经声有免疫力,入定什么的属于随机性事件,显然今日他思绪比较复杂,想的是招安莫白堂和齐家的大事业。
他理所当然地答,“招兵买马,做大做强。”
然后就得了费靓靓的一个白眼。
回到万安公府,两人一起去了兰雪院。
费正恒与宋姨娘的关系,在万安公府已经人尽皆知,不过郡公和夫人都没意见,下人们哪敢多话。尤其刘柘下了封嘴令,哪个没眼力的敢出去乱说话,不仅本人可能没命,还会祸及家人。
刘柘在下人这个圈子里,很有威信,自此,万安公府的篱笆扎得“具”严实。
当然,另外还有知情人。
卧龙山一战申屠敬惨败,曹兰亭和王秆见势不妙,不敢再起事端,以免引火烧身。王秆甚至对慕燚示好,但是曹兰亭不以为然。
“没有用,慕燚城府很深,不会吃你这套。”
另外就是肖氏,但她被严加看管,没有传播消息的途径。
所以,费正恒日常进出万安公府,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死心塌地投靠慕燚,没有因此传出奇怪的版本。
进到兰雪院,费正恒的心情就很好。
钱大夫收了他的金子,工作积极性,他懂膳食调理,每日都在陆家炖煮汤食,或者亲自,或者让小童送过来,其中不乏名贵的药草。孙云巧吃了这么几日,面色明显红润起来。
他俩进门的时候,孙云巧刚刚喝了一碗药膳,额头出了些汗,但是精神头很好。
正好听父女俩讲这一日的见闻。
就是独剑离吃完药的反应,有点恶心人。好在性命无碍,解了慕燚的一大难题。
孙云巧微有好奇,“若找不出解法,慕燚会与申屠敬和解?”
这个真是说不上来,费正恒转头看向费靓靓,“会吗?”
费靓靓皱起眉,想一想,她拒绝回答,“我哪知道。”
“猜一个。”孙云巧笑嘻嘻,“也让我们对女婿的为人,有一个深度的了解。”
费靓靓无语,想一想,她慢吞吞地说,“慕萱是手心肉,二师叔是手背肉,他这么腹黑,肯定是两块肉都要。”
“只能要一块呢?”
“他不会交出慕萱,但是他会和申屠敬拼一场,给二师叔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
不得不说,费靓靓非常了解慕燚,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费正恒解了他的这道难题。
回去万安公府的路上,他有一个想法,可能老天爷也觉得慕家太难了,表面上看,是他在刑场救了费靓靓,但其实,他才是被拯救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