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脸上的横肉气的直颤抖,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李宛端坐高台观察着雍王脸上的云淡风轻,如此境地还能这么安稳,是个角色。
凌王嚎叫一声,突然朝他扑了过去,“谢灵谋,你为何要陷害我儿?!”
怒气化为最原始的撕打,无人敢上前阻止。
眼见两人在地上来回滚好几遭,玄武殿的地板干净的能倒出人影,李宛才咳嗽一声叫人拉开他们。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皇家的颜面就是叫你们这样来回滚的?”
两人皆衣冠不整气喘吁吁。
肃王突然道,“娘娘,大梁自先祖起便忌讳兄弟阋墙,如今雍王陷害他的手足兄弟,难道不该罚吗?”
李宛那狭长的眸子清淡淡的扫过这几人,谢灵谋的官袍被扯的七零八落,背却挺得笔直。
再看那二位明显心虚的表情,她道,“为国家大义检举兄弟和贪污受贿意图谋反,肃王觉得哪个罪名更重些?”
大殿里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半晌,体态丰腴的凌王突然冷笑出声,撑着地板站起来,甩开宫卫的束缚理了理衣裳。
“臣看明白了,娘娘今日这是做了个局,想将我与肃王一斩而除后患啊。”
随意一摊手,李宛道,“王爷非要这么想,哀家也没办法。”
“太后的本名叫李宛对吧?本王和李国公有些交情,若从这儿论你得叫本王一声叔叔呢。”他直露露的看着高台之上简单冠发的太后,又道,“既然你要讲礼制,那本王也与你论一论。”
“朝议之时,你身为太后既不着品级大服又不佩戴凤冠,甚至连遮挡的纱帘都去了,到底是何意?”
“陛下虽年幼可到底是个活人,本王千里迢迢从封地赶来,你为何不叫本王见圣上一面?难不成...
凌王顿了顿,低声威胁道,“难不成是你想杀了陛下,篡权谋反吗?”
李宛今日特意叫所有京官全部上朝听政,王爷这番话在人群中小小的引起一番议论,李宛轻笑声传进耳朵后众人立马安静,恨不得都将自己的脑袋塞进地板里。
制止了要驳斥的徐子遥和林洵,李宛歪着脑袋看这位王爷。
“王爷口口声声都将哀家往乱臣贼子上抹黑,看来你是忘了,绒族是谁平定的?北翟又是谁安抚的?”
不给他驳斥的机会,李宛骤然严肃,“反倒是王爷你,朝廷年年拨银五百万两,你用在百姓身上多少?”
“句句喊着自己是封地庶民的父母官,你对自己的地盘到底了解多少?现有有多少黎民居住?六十岁之上有多少?每年的新生婴儿又有多少?”
她话语间,周到玉取了一个泛黄的册本在两位王爷面前翻动。
“这是故去的林子度林左丞押送朝廷例银时偷偷记下的,你们这群鱼肉百姓的狗官,哪来的脸面在朝堂上喧哗!”
玉珠子被李宛大力的飞掷到地面,清脆的碎裂声便是隐藏在大殿之后的行动信号。
直到自己被苗阴死死摁倒在地,凌王才明白这场局的目的远远不是削藩这样简单,而是要他命的。
再看肃王,那瘦子吓得眼泪汪汪,远没有从前叫嚣的狠劲儿。
他大吼道,“李宛!你岂敢动我!本王的人马早早的就埋伏在了大寮山,今夜子时我若不能出宫门,你们就等着被我的大军五马分尸吧!”
“李宛!”
京城的大臣们缩成两团在大殿左右。
李宛穿着太后礼服改制的官袍从高台之上下来,一头青丝用乌木珍珠簪子简单束起,两个宫人跟在她身后,捧着两个细长口径的白玉瓶子。
鞋底捻过碎裂的玉珠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