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瞄着草场中飞奔的兔子,正恼怒自己怎么出门不带弓箭,蛮不在乎的问道,“何物?”
“送予王子一个人,梁绒交好是百姓所愿也是时代所驱,绒族草场这样完美,若是能大力发展畜牧岂不是兴国兴民的良策,本宫有个人选,正懂这些。”
李宛微微停顿又道,“他原是孟州府的都指使,母亲前不久过世了,名叫...沈璇。”
阿朗骤然收缩的瞳孔没逃脱她的火眼金睛,他的嘴角似有半分抽搐而后才挤出笑意,看着她道,“都指使是何等大官,这岂不是叫大梁皇后忍痛割爱?”
两只新生的蝴蝶被飞扬的马蹄惊起,围着李宛飞绕最后停在她的指尖。
李宛笑道,“沈璇聪明伶俐又能为民着想,本宫也经历了好一番挣扎,但为了两方友好,只得拱手让人了。”
手一抬将蝴蝶送出空中,看那两个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看着阿朗的眼眸认真道,“沈大人前几日遇见刺杀受了重伤,我虽将人带了来,还得请王子帮我好生照拂着,王子放心,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眸光中的警示之意溢于言表,阿朗看着往回走逐渐远去的大梁一行人的身影,拳头攥得嘎吱嘎吱响。
沈璇被发现了?他是绒族送进大梁的主干,他都出了事那其他人可还有活路?
大半的绒族都指着孟州供养,怪不得这么多天了,孟州连半点银钱粮草都流不出来,怪不得派出去送信儿的再也没回来,怪不得!
大梁居然将消息封锁的这样好!
不由自主攥上了腰间的刀刃,阿朗心里测算他和李宛的距离,如果把刀刃扔过去那杀伤性到底有几何。
侍从骑着马来到他身边,正是从前在白音眼前的复儿,“王子,不能急躁。”
“你听到她的话了,沈璇被发现了,大梁还会和咱们相安无事吗?”阿朗蹙眉心里压着火,“白音这个蠢货,窜腾人谋反都不会置身身外,到底把自己玩监牢里了,如今就算我想救他都没有理由,白白损了一条眼线!”
复儿暗自咬着牙,用理智压制自己不反驳他,细心劝导,“王子听我细细说完,既然孟州行不通咱们就得快刀斩乱麻,把这块毒疮赶紧撇干净才是要紧事,如今东乌和北翟的人都在这,当着他们,李宛不好叫咱们下不来台。”
“对,对,先麻痹住她后续再说。”阿朗不住摩挲着马鞭,牛皮编织的纹理被他把玩的光滑圆润,思考片刻他道,“既然沈璇来了他也该死那就叫他去死,待会儿给他灌两瓶子哑药,你压着他去找李宛请罪,就说任她处置。”
马儿慢悠悠往回走,阿朗的眼眸深沉,看着逐渐消失在天际的李宛等人,“孟州一损,我绒族元气大伤,与其战场上兵刃相见,不如现在把人解决了简单。”
“待会儿暗暗请东乌王到我的营帐,就说我同意了他的请求,只是具体的条件还得细细谈判。”
复儿转头看他心里为自己暗暗谋划,阿朗比平扶桑有脑子多了,这要是那位非得叫嚣着砍了李宛不可。
胡彦思的话在胜玉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种子,这日宫宴之前她精心打扮一番,用宽大的袍子遮掩了孕肚,守在太极殿书房前。
周到玉照例守在门口,看她被日头晒得可怜,劝道,“公主,殿下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请公主先行前往宴会。”
“大梁能有今日多亏了缙元,这些日子我做的事情足够羞愧百次而死,更有何颜面在缙元之前先行落座,你也不必催他,本宫就在这等,等他忙完手里的事情一并前去。”
转了性子的胜玉令周到玉有几分惊诧,这位公主何时这么懂事了?不好再言语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是派人搬了椅子叫她坐的舒服些。
大门吱呀打开,谢衍揉着脖子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