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淳前一秒的记忆是看弟弟点头,再睁开眼睛就是母后关心的面容。
“淳儿?!你怎么样?”
刘太后几乎都哭红了眼睛,她知道信儿的时候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你吓死母后了,好在皇后医术精湛,要不然...要不然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谢淳腹部的伤口被仔细仔细过,他费劲儿的转过头去,内外两室用纱帘做了间隔,外室似乎睡着谁。
“母后...”他略说说话都觉得牵扯的腹部生疼,“朕无碍...”
“别说话,别说话,乖...”
刘太后给他掖了掖被子,外室淅淅索索的动静传来,而后有人掀开帘子,正是一夜未眠的李宛。
“皇后,你来的正好,快看看。”
李宛昨儿在太极殿的外室凑合了半夜,如今似乎有些受了寒气,别过头咳嗽两声才把着谢淳的脉,“陛下头痛吗?”
谢淳摇摇头,“朕无碍,就是昨儿受了惊吓,歇歇就好了。”
盯着他的眼睛,谢淳长得比谢衍要周正端庄些,脉象告诉李宛,他大限将至。
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了。
“陛下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不能再拖了。”她回头告诉刘太后。
只要让她开药,那么杀了谢淳易如反掌。
“那你便医治,需要什么告诉哀家,我来帮你处理。”
谢淳看着李宛不施粉黛,发丝微微垂落在脸庞,她和李葭很像,同样的坚韧。
那块儿虎符若真的在她手里,将来待他死了,谢蒙岂能坐稳江山?
“宛宛,这么多日,朕冷落了你。”他覆手攥住李宛的手腕。
他一手撑着床就要坐起来,李宛连忙扶住他,可别在自己丧命,“陛下,不能动。”
“谢苍那日是朕过于伤心昏了头,朕对不起你。”
他现在脸色苍白身上穿着简单睡衣,说的情真意切叫李宛十分怀疑他到底要干嘛。
“你入宫就没有册封礼,如今是皇后了可不能没有,朕一味恋旧竟然都忽略了身边人,朕看腊月二十九是好日子,给你办个册封礼如何?”
刘太后眼见儿子是动了真情,她虽然不愿意李宛为后,可木已成舟不好再更改什么,“淳儿,眼下离二十九不到三那日又是新年,有些过于仓促了。”
“无妨,新年了,等年关过了绒族便要进京来的,朕不想叫宛宛到时候因没有册封,不明不白的。”
李宛垂眸看着谢淳细长圆润的骨节,她的册封礼要和姐姐的殡葬礼同时进行。
“宛宛觉得如何?”
“臣妾是承蒙姐姐的恩泽才入宫的,姐姐老在白玉棺里看的臣妾实在心疼,不若那日一并将姐姐的殡葬之仪办了。”
她笑得似乎有些勉强,回宫的路上心里乱糟糟的都是儿时和李葭的回忆。
原主对于姐姐的怀念,加上李葭那张和现代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就连李宛都不知道她的复杂心情到底是出自何方的。
“娘娘你看,梅妃在宫门口跪着呢。”
月疏的话将她扯回现实,梅妃跪在自己的殿门口,身姿依旧笔直。
手里抱着暖炉,李宛冷得缩起身子,“你为何跪在这?”
“我的母亲谋杀先皇后,父亲贪污国库,弟弟妄图谋反...你很得意吧?”
梅妃抬起一张小脸,原本银盘似的小脸儿早已瘦脱了相,她嗤笑道,“为什么你我一定要比出来个你死我活?”
“是你要我死。”
“我之前为何会突然服毒自尽,是你下的毒吧?我姐姐小谢苍,哪个你没有下过手?”
李宛迎着呼啸的风雪,站在梅妃身前,替她挡去半分刺骨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