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有耐心的人,也不再多问,捻起三根银针便打进了路女官身体,内力一催。
银针便顺着血流在她脏腑之中开始游走。
剧痛猛然来袭。
路女官毫无招架之力,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额角、颈项、扒住玉阶边缘双手青筋暴起,一双狭长的眼睛爆瞪着,原本还算得上清秀的面容无比狰狞,冷汗滴滴答答地顺着鬓角滑落,洇进了地毯,留下一滴枯萎的痕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有多痛,但是却听不到她一声喊痛的声音,而阎王爷蹲在路女官的身侧,却能一派清风云淡。
新进京的那些官员和家眷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皆是瞳孔骤缩:“……”一个女子,下手竟然这么狠!难怪京中老一派的人都怕她怕得要死。
这还是在皇帝面前,要是换做在宫外,下手岂不是更加嚣张狠辣了!
一心想给齐王当侧妃的女子瑟瑟发抖:“……”
这侧妃你们谁爱当谁去当,我绝对不想去当了。
周顺缓缓吃了口酒,一脸平淡和惆怅:“……”
那是你们没见过那种杀人不见血的狠辣手段啊!要知道刑部看她用刑看到回家做噩梦的官员都有不少啊!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疼痛终于有所减缓,路女官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双眼有些涣散地盯着一个方向。
知意伸手拿了她衣袖衣襟纽子上的绢子,给她轻轻擦着汗:“有话要说吗?”
路女官迟缓的眼神看向知意,肩膀后缩,是恐惧的,然后又看了颖妃一眼,嘴硬道:“奴婢……什么都没做过……是冤枉的……”
颖妃看到自己的女官咬死了都不肯承认,更加坚信是裴梨、是大长公主、还有辰妃那贱人在联手算计自己!
如果路女官被逼承认了,自己也将万劫不复,可她知道皇帝在看到她能除掉裴家之前,是不可能帮自己的,但她也知道如何挑起一个被权臣压制多年的皇帝对裴家的恨意和厌恶,好让待会儿自己布下的局开始的时候皇帝能站在自己这边。
于是她把目标转向了大长公主,厉声道:“陛下什么都没说,裴梨竟敢动用私刑,大长公主竟然也能不闻不问!目无君上、狂妄嚣张,你们裴家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了!”
“狂妄?”大长公主雍容的面容显露明显的不屑,抬眸看向了皇帝道,“太后是陛下的嫡母,更是一手栽培陛下的养母,为了查清毒害太后的凶手,对一个有嫌疑的宫婢用刑,难道陛下还会追究我孙女不成?在颖妃的眼里,难道你的奴婢要比太后娘娘的凤体更金贵么!”
皇帝对于裴梨和大长公主的姿态非常厌恶,但是面上却依然装得一派深深为太后担忧的样子,颔首道:“姑母说得是,都是为了太后凤体着急,朕自然不会去责备阿梨的一时心急。”
颖妃高昂着一声不敢置信的“陛下”,然而颈项间累累蠕动的青筋却又显露出了她的得意和疯狂。
得意吧!
猖狂吧!
有你们不得好死的时候!
知意睇着死撑着的路女官,笑了笑:“没话说的就继续受着,三五年里你也死不了。”
众人:“……!!!”三五年里受着这种痛苦,谁还乐意活着啊!
路女官看着颖妃的眼底一闪而逝了一抹流光,神色里的惊惧和慌张越来越明显:“奴婢没有做过,什么都不知道……”挣扎着给她磕头,痛哭流涕,“奴婢求求您了、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
那种接近崩溃的神色,在场的众人哪有看不懂的,只要再用一用刑,保管有什么说什么了!
颖妃在宫中数年,算计多了,也被人算计多了,怎么会看不懂路女官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的心腹早已经背叛了自己!
她的惊叫几乎破碎:“路勤心!”
辰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