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庭交代了管家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曹家催一催,自己则带着吃的喝的赏玩的赶回了寺院。
四天。
案子半点的进展都没有。
和尚咬定了是公孙月溪威逼的。
春婵咬定了是公孙月溪让她栽赃和尚的。
井里捞出来的口供问了十来回一模一样,就是亲眼看到了凶手是从长风院里出来的。
在盘问附近客院儿里的香客,都说睡下了,什么都不知道。
裴梨,也是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丢给了周顺。
周顺:“……”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的。
而唯二知道点什么的司茗和丫头,大半夜被丫头发现两人七窍流血躺在屋子里。屋顶的瓦砾被人掀开过,屋子的角落里有焚烧过的草灰,是剧毒的红环草,焚烧、碾汁,都能置人于死地。
很显然,有人在杀人灭口!
众香客一边谴责凶手的狠毒,一边议论纷纷猜测着到底是谁做的。
儿子曾被裴梨打断过腿的杨太太冷哼道:“这满寺院里头数去,谁家的护卫能有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不是她裴梨在灭口还能有谁!”
胖太太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刻薄了然于心:“你倒是跟住在旁人家里头似的,什么都知道,那你从前知不知道郑家有好些个死士啊!他们都站出来给你瞧了?还是郑洛说给你听了?”
主事太太嗤地一笑:“要说给杨太太听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喂!”
谁乐意跟叛贼扯上什么关系,杨太太恨恨瞪了两人一眼,倒也不说话了。
主持医术了得,可是解毒的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两人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司夫人考虑了半天,同周顺道:“不如,还是请公主过来给我女儿看看吧!不管凶手是不是她,她也不会在我们面前杀人的,否则她这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若真不是她,她也肯定愿意让我女儿醒过来,好说个清楚的!”
周顺看着案子进展不下去,回头也不好交差,便同意了。
盛夏的窗纱像是一层初秋的雾,薄薄的、朦胧的。
强烈的阳光滤进,像是千万朵杏花在飘摇,倒也有几分春日里的微雨细凉之感。
仿佛,夏日的酷暑也散去了些许。
皇城里的案子惊涛骇浪般的席卷而来,又如退潮般急急褪去。
含庭再上山来,便给她讲这短短几日里几家喜事几家丧、几家欢喜几家愁。
废后所出的承安公主的丈夫被人发现在外置了金屋,而外室子都已经会喊爹了。
傅家瞧着她如今没娘、没外祖家撑腰,兄弟还是逼宫的反贼,而自家是有功勋的,深以为皇帝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更何况公主无所出,是她有错在先!
是以夫家却半点悔意和惶恐也无。
承安公主不哭不闹,进宫禀明实情,又替驸马求了情,回头把外室和孩子全都接进了公主府,并把孩子记在了自己的名下,当做了嫡子教养。
驸马得意,从前得敬着的妻子如今在他面前也不过能随意打骂的狗而已:“照顾不好爷的儿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逆贼声的贱种!”
然而外室可不甘心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抢走了,看了两日情形,晓得这个公主不过是被驸马非打即骂的可怜虫,胆边生恶,给公主每天喝的燕窝里下了毒。
结果把自己孩子毒死了。
承安公主可晓得燕窝里下了毒?
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唯一的儿子死了,驸马激动啊,认定了是公主明知道故意让孩子喝燕窝,争执之间动了手,承安公主反手一剑刺死了丈夫。
然后顶着一脸一身的血进了宫,求死。
皇帝出尔反尔杀光了端木家的行为,已经被朝臣和百姓诟病,这一次又是驸马先动的手,他即便再厌恶这个废后所出之女也不会罚她,甚至还是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