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变成了此时此刻的寥寥无几还能站着。
知意嗜血的眼眸在看到殿外扬起的火把光影时,慢慢散去了赤红。
含庭上前握着她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深色的袍服看不出血色,不过袍服的破损还是可以看出,是受了伤的。
好在,都只是轻伤。
知意瞧他无事,心底稍稍落下些:“没事。”
回头看了眼。
老祖宗一直被她护在身后,并无伤损,只是有些惊喘。
如此惊魂情形,也是正常。
给她服了两丸静心理气的药,到底年纪大了,免得引发心脏和脑部的不适。
裴昭的伤不重。
小堂妹裴茉被裴二叔夫妇护在怀中,并无事。
二叔手臂有擦伤,二婶肩头中了一箭。
知意看了一下,虽然扎了得深,但不是关键部位也没有毒。
没有犹豫,直接给她将箭拔了出来,敷上金疮药:“按住了。止血就没事了,问题不大。等有力气了再挪动。”
二叔松了口气。
二婶劫后余生,靠在丈夫的臂弯里,长长舒了口气。
太后身边的瑞姑姑匆匆过来回禀:“娘娘和公主殿下都没事,已经着人送回宫了。”
知意点了点头:“您去伺候着吧,紧闭宫门,等皇帝来请安了再开门。”
叛贼刚拿下,难保有漏网之鱼,甚至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瑞姑姑懂得地点头:“奴婢知道。”
司马渊不在京,子女都没有进宫来。
司马克的跟前自有他们一派的武将权利保护,一家子都有受伤,女儿的伤最重些,是得好好将养才行。
礼亲王府的跟前果不然,没有任何武将去帮忙。
除了他自己把侧妃拉着挡在了前面,活了下来,包括司马兰兰,全都被射死了。
他在那喊,拽着活下来的武将叫嚣,结果被人一拳给干趴了:“王爷尊贵,可用不着我等武将保护!
”
赵满盈过了来,正要说话,倒下的余孽竟抓了刀就要朝她砍过去。
小丫头吓的魂都没有了,别说跑,连叫都忘了。
好在裴昭离的近,一把将人拽到了身后,反手一刀,解决了。
回头看着吓懵的少女:“公主没事吧?”
赵满盈呆呆看着他,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也不知怎么的,把自己的绢子递给他:“你擦擦脸。”
这可不合规矩,身边的宫女眼皮一跳,忙拦下了她的绢子,将自己的递了过去,福身谢道:“多谢裴世子救了我们殿下。您快擦擦面上的血迹,干了得不舒服了。”
裴昭摆摆手,不介意道:“没事,我们这种都是大老粗,没那么精细。这会儿还乱着,你们赶紧回宫,殿门关好不要乱跑。”
宫女“唉”了一声,忙拉着自己主子离开了。
玉阶之上,皇帝的面容被摇曳的烛火和血色的氤氲笼罩,叫人瞧不清他在想什么。
确认已经断气了的,都搬走了。
有气儿的,太医和知意、还有懂些医理的都在尽力救治,最后能不能活得下来,就看命数了。
那个听了太子的话吐血晕厥的老大人,倒是躲过了一劫,虽遭了踩踏,好在问题不大,好好养个半月便也能痊愈了。
很快,殿中只剩下了十数个还能好好儿站着的人。
皇帝冷眸盯着太子:“你的背后,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