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克面孔一沉:“郡主真是会说笑。”
知意夹在指间的酒杯,随意一丢:“你瞧着本郡,像是在跟你玩笑吗?”
江于淳看着那酒杯咕噜噜的滚下了桌,眼角抽了抽:“……”这给潇洒的,怕不是投错了胎,本该是个男人吧!
已经嫁做人妇的司马兰兰冷笑倨傲:“有本事不为陛下效力,要你们这些武将有什么用!”
知意慢条斯理来到了玉阶之前,同皇帝个太后一揖,转身,一撩袍服,坐在了第一阶台阶上。
支着腿的姿态,清定而气势:“本郡留在殿中近身保护陛下,不是更好?还是说,你们有谁比本郡更适合保护陛下?怎不见你们积极往外去?”
有人自以为言辞犀利,一瞟眼,便要开口:“我等……”
赵静训不紧不慢打断了对方的话,凌厉的眼神如薄薄的刀刃:“你们该不会以为,战场上为陛下守卫国土的将士,个个儿都是铜皮铁骨,身手了得的吧?
”
大长公主一向是不大乐意跟人针锋的,今日也要站出来说两句了。
沉沉的语调又年岁与沉寂无法磨灭的威势:“普通将士都知道身先士卒,各位一个个领着陛下的俸禄,享着将士守护的太平,却不知道站出来为陛下安危冒一冒风险,还舔着脸在这里顶着裴家如何如何,你们也配?”
礼亲王冷哼:“身先士卒,本就是武将的使命!
”
司马兰兰微眯的眼眸一扫知意,“死了,才是荣耀!”
武将们一个个变了脸色。
历朝历代,除非列国交战、连年兵祸,上位者一向都是重文轻武。
如今倒是好了,一个揣着一族血统的亲王都敢在满殿文武官眷面前如此稀落刻薄他们武将了!
大长公主笑了起来,抚掌道:“说的好!那么请问有逆贼作乱,这满殿的文官察觉到了几分?是否已经为陛下平乱布好了局?这才有功夫来针对同僚?针对我裴家?”
目光寒烈,落于里礼亲王府中人的面孔之上,“礼亲王,你的脖子是洗干净了,已经等着稍后便向陛下请罪了吗?”
江于淳秉持一个没什么城府的武将人设,蹭地就站了起来:“待会子,礼亲王最好是能靠自己文官的本事自保,别来求我们这些本该死在战场上的武将护着你、护着你满门家小!”
江以恒虽做了刑部尚书,可到底也是武将出身,岂能容那莽夫贬低武将。
淡淡道:“御前不可放肆。礼王爷自是能保护好家小的,尔等武将,自管护着陛下和太后便是,旁的、岂用得着你来操心,坐下!”
一众文官心第一阵乱跳。
晚来的夜里,竟是逼出了一阵阵冷汗来。
心中怨怪礼亲王鲁莽无脑。
礼亲王一怒,拍案一声“你”如雷声霹雳,不过,话刚出口便被皇帝的怒喝打断。
皇帝指着他,目色深处隐隐泛起了赤红:“你给朕闭嘴,用得着你的时候没见着你站出来,一无是处,还敢对着皇姑还敢出言不逊!”
礼亲王狠狠咬着腮帮子,再是不情愿、不服气,也只能躬身道:“陛下恕罪。姑母见谅。”
大长公主理了理宽大的袍袖,缓缓垂了眸,压根不搭理他。
殿外的杀伐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胆子小些的,不管男女,都是一颤一颤的。
桌案上摆着一直三龙出水的错金香炉,有乌定定的光泽,殿中的静带着沉入海底似的沉溺,更显得殿外兵器的碰撞声、撕裂的喊杀声格外清晰。
乳白的青烟自香炉镂空的间隙中袅袅升起,在烛火与明珠摇曳出的光影里也有了云翳似的影子,前一刻欢声笑语时闻着是百花清香,淡淡的清新,此刻也不知是不是染上了空气里的血腥之气,轻轻嗅去,竟带了一股辛涩,带着肃杀的气息,让人闻着莫名生出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