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庭一笑,一点也不为于淳的处境着急:“那就说明,江于淳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他只是分散目标精力的工具!”
时韫看向知意:“是你!这个局,一定是死局,普通人查不出真相。刑部一定会来求你帮忙。有事急办,少不得分了心思,他们接下来要算计的人一定是你!”
知意不惊不急:“看样子是的。”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大过年衙门都封了印,没有人会审他。关在刑部大狱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含庭补充道:“谁都别去看他。”
时韫还在为了于淳担心,闻言一愣:“为什么?”
含庭淡淡吃着茶,面容在莹然烛火下有点冷:“给他点教训。做事冲动没脑子,不听警告,自己死就算了,别连累了家别人跟他一起倒霉!”
时韫抿了抿唇,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除夕夜。
无处不透露出浓郁的欢喜。
就连一向鸡犬不宁的三房夫妇,也携着手有说有笑地走在回院子的路上。
奉恩扶着女使荷风的手慢慢走在星子与孔明灯摇曳闪烁的夜空下:“好好地陪着老祖宗说话就走了,二爷、去哪儿了?”
荷风微微看了她一眼。
夜色里,她在笑,然则神色里却隐隐压抑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情绪。
垂首掩饰了眼底的叹息,荷风小声道:“奴婢去问了门房,说是朝着正阳街去了。”
奉恩搭在她腕间的手猛然一紧,面容上的笑色凝结,渐渐有了裂纹釉面的细碎痕迹。
正阳街。
住着谁,她如何不知。
“那边儿使唤人来叫的么?”
荷风忙摇头:“不是的!”又小心劝道,“姑娘别多心,或许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了呢?听说是江大公子身边的晋欢来递的话。”
园子里大团大团的菊花开得那样好,浸在清姣的月光里,却显得那般孤寂。
“出事?”她嗤笑,也在自嘲,“她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
正要转身回院子。
三房的奶奶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县主怎么站在这儿,等二爷吗?”甩了甩手里的帕子,狭长的眼眸一瞥,“二哥到底是比三爷出息,大除夕夜的,还得忙着。”
奉恩骄傲,如何会在这种人面前显露伤感。
扬了扬小巧的下颚:“娶妻娶贤,也难怪三爷越发没出息了。”
说罢,留下一抹冷笑,转身就走了。
被讥讽了的三奶奶气得要命。
奈何身份不如,也不敢针尖对麦芒。
撒气似的掐了贴身女使一把,恨恨离开了。
回到府中的时候各房都回了自己的院子。
时韫站在隔开前后院的园子里,脚步有些犹豫,不知该往哪一边迈。
雁云看了他一眼,小声道:“除夕,二奶奶这时候应该还在等着您回去,一起守岁。”
储时蕴有些无奈:“回去,又要吵。”
雁云提醒他:“守岁都不回院子,明儿三奶奶知道了,一定会阴阳怪气的,县主心里不舒服了一定会怪到郡主身上。您就不怕再闹出什么算计来吗?”
虽然他也不懂女人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但上回因为大奶奶有孕,这两人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吵了起来,最后县主把自己没有身孕的原因归咎到了郡主身上。
时韫掐了掐眉心。
有点烦。
他从不是暴躁的脾气,能忍则忍,可自从和奉恩成婚之后,他的脾气差了好些。
他和她是夫妻,不管爱还是不爱,他都会好好对她,因为他看多了大宅门里丈夫无心之下妻子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