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被叫进来的女眷,全程都没怎么说话,此刻也不过以可怜的眼神扫过郑家人,然后颔首走了。
送走了瘟神,郑夫人这才警觉自己的背脊上有湿黏之感。
睇了眼被扭住的老妇,皱了皱眉:“郑家会查清楚谁害了小郎君,你们最好也给我安安分分的待着,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没人保得了你们!”
说罢,一甩帕子便离开了。
郑奶奶抱着孩子冰冷的尸体瘫坐在地上:“没了……完了……”
这种小把戏,凭郑家的实力,只要盯死了去查,自然是很快就查清楚了。
竟是自家郎君新纳的那个病歪歪的姨娘所为。
一个姨娘,就算是生了儿子也不会被重视,且她刚进门,别说儿子,身孕都没有,这么做定然不会是为了郑家的家产了。
上回查,是下头人去办的,毕竟只是讨个姨娘,没怎么上心去查。
这一次郑洛遣了身边儿得力的去查,再有知意着人悄悄放出的线索,一下子便查到了王家和何家的头上。
那姨娘,竟是乐何氏的女儿!
人人都听说裴梨在乐何氏两个女儿的脸上弄了个“娼”字,谁会想到,那只是刀子划的!
脱了痂,脂粉一敷便看不仔细了!
天干物燥。
这一日深夜里,何家宅子发生了火灾,一家子女眷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剩下了残废何宣林跟何太太母子两。
次日一早。
天还未亮。
丫鬟点了烛火,进来伺候要上衙的王宏秀起身。
然后就看到一具烧得惨不忍睹的尸体悬在屋子的梁上。
一晃、一晃。
是女尸。
王宏秀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妹妹王氏。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悲呛的尖叫、哭喊在王家宅院里炸开。
他知道,烧死他妹妹只是报复的开始而已。
各院的仆妇匆匆来禀。
他所有的孙子,全被人灌了毒药,死了!
包括小儿子外宅生的。
能把尸体这么悄无声息弄进他屋子里、杀死他所有孙子的,在偌大的京城,只有司马渊、郑洛、储长青,还有裴梨!
可若是裴梨,他更相信,她会杀光王家所有人。
储长青从未用过这样残忍的手段。
司马渊也不可能。
做这件事的,一定是郑洛。
他算计毒死了他的玄孙,他便要毒死他所有的孙子报复!
王宏秀的呼吸带着血腥,呼啦啦的在胸腔里翻涌,一声压过一声。
而他,无处申诉,只能忍下!
近了年关。
街上的叫卖声越发热闹。
这一年的京城风雨还算和顺,百姓们攒了一年,好歹有了些结余,纷纷出来采买年货,大兜小兜的提着拎着。无不欢喜。
郑夫人当了郑家二十载的当家主母,却在跨进大长公主的那一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忐忑!
她把查到的结果告诉了知意:“……便是这么回事。”
知意淡淡道:“挺好的,一报还一报。既然你们已经动手了,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郑夫人只以为她在装镇定,是一定会做报复。
没想到等到了除夕夜,也没有等到王宏秀被杀的消息,或者对郑家下手。
郑夫人这才明白过来,不无感慨道:“难怪老爷会对王家下狠手了,便是为了平她怒火了。”
赵氏伺候着梳洗,奇怪道:“公公是阁老,手里握着兵部,姻亲故旧无不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把那裴梨处理掉呢?”
郑夫人摇头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