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总之柳二公子慷慨陈词,嘴皮子没落下风,我们在窗外听着,老大人加起来一共也没说出十句话,最后还结巴了。”
梁戍心情颇好,丢给两人碎银做赏,自己背着手寻去浴房,进门前不忘整理了一番衣冠,毕竟是要私奔的人了,自然得将自己弄得俊朗迷人一些。柳弦安却没心思仔细欣赏,他被热水泡得正困倦,不想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睁。梁戍替他将湿发束好,又取过一块布巾帮忙擦着肩膀,叹气道:“我本是来轻薄美人的,现在倒好,给自己寻了个澡堂子搓背的力气活。”
柳弦安笑了一声,趴在桶沿上,将脊背露给他,一把细腰在浴汤中若隐若现,梁戍的手便顺理成章往下,掌心滑过软腻的两片如云玉脂,凑近道:“我进来陪你?”
“装不下两人。”
“我抱着你。”
柳弦安稍微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样沐浴未免太过累赘,刚想拒绝,浴桶里却已经水波激荡,梁戍握着他的腰背,将人猛地托起架到自己身上。柳弦安没有着力点,只能伸手环住他的肩膀,稀里糊涂低头看他时,唇瓣被热水熏得湿红。
梁戍在挨骂之前,抢先咬住了这一抹艳色。
糖水煮出的蜜桃虽甜,却也到底没甜进骁王殿下的心坎里,而此时他才算是真被蜜裹糖腌,腌得筋骨酥软。浴桶里的水漾出一地,下午吃的凉果是没什么润喉功效了,柳弦安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里,实在受不住,只能浑浑噩噩地求了两声,却又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因为梦境中也是一片相同微烫的水,以及相同强势的人。
最后到底也记不清是昏睡在了哪片时空中。
梁戍抱着人,放在了浴房中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他远未知足,而夜还长得很。
……
柳弦安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累过。
他拖着酸痛的身体,在大亮天光中勉强挪到桌边喝了两杯茶,便又趴回床上,几乎是一闭眼就继续坠入了梦乡,这回连三千大道中的骁王殿下也不愿意见了,寻一间小屋将门一锁,再让仙鹤托着小屋飞往天际尽头,裹起棉被睡得大梦不知归……也不愿归,因为归了就得累。
而懒蛋是最不愿意累的。
梁戍却一点都不累,就连梁昱也觉得,怎么这人今天看起来如此容光焕发,早朝时站在一堆官员里,简直品貌风流,卓尔不群。下朝后一打听,就打听出了柳二公子要带着自家倒霉弟弟私奔的事。
“……”
梁昱脑仁子生疼,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问,敢情就是为了这点没出息的事在高兴?
御林军赶忙道:“吕老大人昨晚虽未发一言,但今晨听王太医说起,他似乎还真看开了些,虽然时不时仍会长叹一两声,到底要比先前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好上许多。王太医趁机建议他前往北阳城休养一段时间,老大人似乎也允了。”
“当真?”梁昱想了片刻,“罢,既然允了,那就安排他尽快动身,朕也早日求个耳根清净。”
三日后,吕府的车队便在薄暮时分驶出了城,而随着吕家人的离开,各种流言也开始在王城里到处飘,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种桥段,是说柳二公子与吕老大人唇枪舌战三百回合,硬生生将人给战走了。
朝中诸多官员也震惊得很,毕竟吕老大人为官多年,向来只有他骂人,哪里来的人骂他,更何况还是要生生骂出王城,这得是多利索的嘴皮子?
于是有好事之徒,就曲里拐弯地到处打探,柳二公子究竟是怎么说的?
“柳二公子是怎么说的?”姬妾们也纷纷好奇地围上来问。
那小官压低声音道:“据传柳二公子对吕老大人说,你往后若再敢骂骁王殿下,那就立刻去死!”
一众姬妾:“……老爷自己听听,这像人话吗?”
小官道:“像不像,反正外头都是这么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