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
我绕到他正面,蹲下来看他的伤口。
“你是谁?”他顿住,黑黝黝的眼睛盯住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向后看,没看到活人啊。难道他能看见我?
他笑了笑,手没啥力气地一垂,昏过去了。
咋能看见我的?我震惊地打量自己,恍惚觉得自己比二十来个小时之前被牵连带出地府时凝实——我不会吸了他的精气吧!
很有可能其实是我附在王晨身上,所以使他走了背运,说、说不定他本来今天不会受伤,而是欢送同志解救被绑架的同事离开,再回到贩毒窝点继续工作。
这个念头爆炸一样把我脑浆都炸沸了,妈的我做人时安分守己从不闯马路,死了也想消消停停,做鬼中良民啊!咋、咋还害人了呢!
地府司法公正吗?跟阎王爷辩解我不是故意的他会相信我吗?我会不会下地狱?会不会像猪八戒一样进畜生道?我的愧疚像煮冒锅的粥一样喷涌而出。
我忍不住打量王晨——剑眉星目,长相古典的南方美男子一枚。搞死这样的人间极品,我的罪孽更加深重了。
越想越痛苦,我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然后我碰到了他。
我:“?”
怎么肥四?我可以碰到活人?
不管咋样,至少我有机会救他啦!
放下杂念,我从王晨手里抠出来他的刀,他握的蛮紧,废了我一点力气。他眼皮动了动,没醒。
然后我深呼吸几口,将手探入他的伤口,抠出那块小刀。刀插得深,□□还废了我一点力气。
血随刀出,“蓬”地溅了我一身。王晨怒吼一声醒了过来,两只眼睛红彤彤地,身体止不住地往一块蜷缩。痛的。
刀子叮叮咚咚掉在一边,我百急之中瞥了一眼,从中间放射出四片刀刃,长得暗器一样,没有刀柄,血液顺滑地淌走,刀刃依然雪白锋利。
我急忙说:“你别动,我给你裹伤!”
他把住我的手,冰得我一个哆嗦,一字一顿:“你有病吧!”说完力气用完,向后靠在大树上,眼睛半阖,漏一点黑眼珠,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有一点意识。
我:“?”
哦,我很快知道他啥意思了,我这边一拔刀,那边他的血疯狂地向外涌出——所以刚才应该不管刀子直接裹伤去医院的对么!
好心办了坏事,我一边责骂自己太无知了,一边手忙脚乱给他按住伤口,控制不住自己哭唧唧的声音:“那咋办!那咋办!”
王晨没办法回答我,他快死了。
血浸没那块布条,沾满了我的手。我突然升起一分明悟:如果我想,我可以藉由这个血构成的、通往这个人类内脏的通道,将他吸干。
这是一个无拘束野鬼的天赋能力,这是鬼的生存本能。
吸干他,让他剩一张附骨的人皮,在人类法律里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吧···可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犹豫了一下,努力提醒自己不能太缺德,吸干别的人还好,吸干这样一个受我连累的倒霉蛋太不人道了···不对,我在胡说八道啥啊!我是一个想要安安静静投胎转世的好鬼,不想杀人好吧,我又不是狐狸精!
摒弃犯罪的想法,我的脑子似乎又开始运作了,既然我能吸干他,是不是“精气”或者其他什么能量,也能反向运行,从我的身体里流向他呢?可是···人鬼殊途,这办法能不能行得通是一说,即使能行,他醒来会不会对他有啥负面影响,而我会不会被他吸干?
血已经没过我的手掌,王晨大出血,他甚至呼吸都开始困难,我怀疑他要休克了。
“有机会学习急救术的时候,为啥不好好学!”我懊恼地狠敲自己的脑壳。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真被他吸干了,也当做瞎瘠薄急救的补偿吧,反正我已经死掉了。
说着我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