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参与制窑,是不是最低的惩罚?”
这么一想,的确是最低的惩罚。
对于造窑的匠人来说,手是成就窑泥的关键,多少水温,什么粘度,什么湿度,都需要靠手去掌握。
又如何排砖,砌砖,需要的也是手上的技术。
所以,剁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逃?毕竟三千万虽然多,但双手也很宝贵啊。”李彤之靠近白其索,眼睛里亮亮的。
看得出,这种血腥的事情,她虽然觉得恐惧,但似乎对她又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种性格,在地下古董基地的时候,也窥见一二。
“逃……”白其索看着黑色的海:“逃不掉的,他们从被选为记忆者的那一刻,就逃不掉了,都是宿命。”
“那如果他们就有人要逃呢?”李彤之似乎对这个问题格外感兴趣,愈发靠近白其索,且目光死死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
“死。”
说出这个字的白其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只是用非常淡然的声音,非常平静的说出了这个死,似乎更说一会儿我要吃饭般寻常。
李彤之心里猛地一紧。
只觉得后背有一股冷风从脚底蹿到头顶,又从头顶涌到脚底。
他怎么能把死,说得这么寻常呢?她想。
滋滋滋……
手机震动了起来。
十二点到了,这是李彤之刚刚设置的闹钟。
篝火依旧噼里啪啦的,李彤之下意识地与白其索保持了距离,坐到了篝火的另一端。
悄悄地,她观察着白其索的表情。
依旧是刚刚那个表情,冷冷的,淡淡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翻滚的海面。
深夜十二点的海,浪越发地大了起来。
“你……有没有不适感?”李彤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其索没说话。
“不痛吗?”
白其索依旧没说话。
“那可能不是按照半夜十二点就进入第二天这个时间算法来计算的。”李彤之松了口气。
她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后,侧过去看向了白其索的眸子。
聪明的小狐狸找到了一些规矩:哪怕白其索看上去再云淡风轻,他也可能通过意志力控制住,但眸子不行。
就像那天在山上,他的眸子是那么地亮,像豹,藏也藏不住。
篝火印在他的眸子上。
白其索微微抬眼,迎上了她的眸子。
一瞬间,李彤之只觉得一股极恐怖的强大控制力朝着自己袭来,速度之快,以至于她根本没有看清白其索眸子的颜色,身体就陷入了僵硬状态。
动物眸子里天然的麻醉,席卷了她。
僵硬之后,身体有些不稳,她朝着篝火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