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飞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工匠们从主帐内走了出来,在主帐的后面,一个个小帐只露出小半截的帘子,另外一半都砌入地下。
寒冷,所以打的是地窖的,看得出临时打的,有些仓促。
“黄哥。”一个工匠靠近高泥匠,猫着眼四处看:“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高泥匠使了个眼色。
这么漫天飞雪,一般工地早就停工了,可是他们却还开着工,叮叮梆梆响个不停。
你往哪跑?
起先,也没想着这白其索有这么深的背景,总觉得是不是个富二代,想弄高端瓷而已。
后来倒也见着陆龟殷了,可在外地的陆龟殷一副顽童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个狠角色,且少言寡语的。
没想到一到这地方,整个儿都变了。
“先这样吧,距离窑完工还有两个月呢。”高泥匠微微眯眼,吐了口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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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白其索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白,陆老一到这地方,就跟那些工匠说……”胖子李的声音传了过来。
“匠人,都交给陆老管,他说怎样,你配合就是。”白其索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他意思是,不管怎样,要剁了这些人的手!”胖子李毕竟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虽对如何买卖东西很是在行,但这么血腥残酷的领导方式,出乎了他的意料。
“哦?”白其索倒颇为意外。
“对啊!”
“那陆老真挺仁慈,没有为难他们。”白其索说道。
……
电话那端沉默了十几秒。
“老白,剁了人的手呢,还仁慈?”胖子李的显得很是震撼,震撼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白其索知道这件事后,反应之平淡,让他仿佛不认识这位儿时的伙伴。
白其索只是笑了笑,“我明天早上就回。”
挂了电话的胖子李在账内呆呆地立了许久,他总觉得电话那端的白其索变了个人似的。
说不上来。
要非要细想的话,其实对于胖子李来说,白其索居然成为状元,这事儿就挺离奇的。
当时,他老爹晚上吃着酒的时候,还说起这事儿。
奇了怪了,别人他们不了解,白其索还不了解吗?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
他百分之百不是什么隐藏实力,突然爆发。
但又想着,这世界上玄乎的事儿多了去了,搞不好是和人试卷调换了也不一定,再说了,这是自己的哥们儿,他混得好,自己抓着他这股子风,也能过得好。
就是这么朴素的想法,胖子李一路跟着白其索,从竹县到了危险的地下古董基地,又到了这里。
他知道兽化病毒,也知道记忆者是怎么回事,甚至听白其索说过几嘴什么觉醒者,地球是一场实验什么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白其索的。
但这一刻,胖子李隐隐觉得,他开始有点不认识白其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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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剁手?”坐一旁的李彤之听了几耳朵,好奇地问道。
白其索便三三两两说了说。
李彤之光听听,就觉得手那隐隐作疼,她握紧拳头,下意识扭了扭手腕。
“这规矩也太惨绝人寰了吧?还居然是背叛祖宗最低的惩罚?没搞错吧?”
“古代,如果妇人背叛老公,出轨了,要浸猪笼,你知道吧?” 李彤之点了点头。
“一个家庭,背叛了男人而已,就要浸猪笼,那你说,背叛了整个宗族的祖先,背叛了整个景润镇的绝密传承,得如何?”
白其索的比喻极为恰当,让李彤之一下明白了这利害关系。
的确,那浸一万次猪笼都不够。
“所以,仅仅是将他们逐出匠集,永不许进入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