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想过要跪下。
她凭什么要跪?
林羽砚抬起酸痛的腿,已经在灵堂上跪了几天,她的膝盖强烈的疼痛,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重重的扑通一声,骨头撞击在地面上,疼得林羽砚眼冒泪花。
她用手揉了揉,心里连骂竟然真的跪了穆延倾,太没用!
穆延倾见她真的跪了下来,似乎看见了不好驯服的猎物,永远在他面前低下了头。
很好,他向来习惯下达命令,像她这样每每忤逆他的女子,就该被驯服。
不然,就是给他增添许多的麻烦。
穆延倾道:“我会着手追查,你回去罢。”
林羽砚扶着椅子站起来,她正想走,穆延倾又说:“后天去西南营中,见林将军一面,就随我回京都,留在王府,不许再胡乱踏足别处。”
林羽砚的眼睛里有些嘲讽,穆延倾也和这世界的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殊不知,她不是被圈养的动物,也永远不会变成他想要的低三下四模样。
林羽砚什么也没回答就离开了,她回到韦家堡府中,看到韦令衾在给那三十多各州的店铺掌柜训话。
她看到那三个熟悉的面孔,震启,楼扬,何广。
他们也认出了她,三人脸上均是破败的悲恸。
林羽砚走到韦令衾身边,听到韦令衾说:“若是不想留下的,我每人给一百两银子遣散费,奴籍之身也可以来跟我领回卖身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林羽砚听着不由佩服,韦令衾看着柔弱不够阳刚,做事却是很多汉子都比不了的决绝。
他这么说完,三十多人最后只剩下七个人。
韦令衾脸色铁青,他咳嗽几声,跟林羽砚说:“帮我去我的房间,在柜子最下一格,取那个红木镶玉箱子。”
林羽砚去取来,帮着韦令衾分发了遣散费和卖身契,箱子的银票也快见底了。
这些人一一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少当家保重”。
如今,“少当家”这三个字也是那么的讽刺。
韦令衾靠着椅背,宽大的袍子下,衬托得人愈加的破碎虚弱。
他摆手送走这些人,问林羽砚:“你怎么不走?”
说完了,又道:“你这几日帮忙,要多少银子?”
林羽砚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切都只为银子的人?表哥,我说过的,我身上也流着韦家堡的血。”